松龄老真人说道:“对,你已经来了。你这样一来,破坏了整个形势,贫道只能说这是劫数。”
他对四位年轻的解剑山庄的弟子点头说道:“四位,这位文施主交给我吧!四位可以离开了。”
那四个人丝毫没有违抗的意思,收剑而退,又回到藏身的竹林中去了。
松龄老真人对文照青微笑着说道:“文施主,请吧!”
文照青问道:“你要我到哪里去?”
松龄老真人说道:“施主不是要见解剑山老庄主吗?贫道此刻陪你进庄去见解老庄主。”
文照青顿了一下,笑笑说道:“老道爷在解剑山庄看起来很有权威,大家都是俯首听命,这倒令人十分意外。”
松龄老真人正色说道:“施主撇开比武不看,单身深入解剑山庄,为的就是要明了事情真相,如今让你去了解真象,如何又节外生枝呢?”
文照青是沉着的,他借着缓缓纳剑入鞘的时刻,心里盘算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里面分明是有蹊跷,说不定与此次大会有某种关联,进去看看,探个究竟。”
他收好宝剑,点点头说道:“解老庄主是武林中的前辈,能有老道爷引见,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那外面……”
松龄老真人笑了。他说话的时候有些轻浮:“看样子我和方才四位是一样,都让你给蒙住了。实际上,你文照青老弟根本不知真情。”可能他察觉自己态度失常,立即又宣了一声:
“无量天尊!”
接着说道:“事到如今,看来只有一途了,施主,请吧!”
文照青笑笑说道:“这样大的盛会,吸引了如此众多的武林高手,主办人居然是一位冒牌赝品,让天下武林受骗,冒天下之大不韪。老道爷,是你居中策划的吗?”
松龄老真人说道:“施主,看来你的聪明超出了我的估计,不过贫道要来劝施主,太过聪明的人,是要吃亏的。”
文照青说道:“如果我真是像老道爷所说的那么聪明,此刻我要抽身回去了。”
松龄老真人喝道:“太晚了。”
文照青正色道:“老道爷要强留在下?”
松龄老真人顿了一下说道:“施主不是要拜见解老庄主吗?如今有机会见他,让你了解真相,又为何中途退缩?你害怕了?”
文照青突然笑道:“老道爷,你今天对我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好吧!我成全你,请前行带路。”
松龄老真人点点头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施主,贫道只奉劝你一句话,要识时务。”
松龄老真人的话,越来越不像是出家人,听起来比俗人还要俗。
文照青心里充满了诧异,全真派虽然今不如昔。但是,毕竟是名门大派,一个掌门人为何是如此的低俗?令人难以理解。
他随着松龄老真人,走进了解剑山庄。解剑山庄占地极广,当年建庄的时候,想必乃有远见的人。
这种山庄建法是盖一幢房子种一圈树,房子盖成了庄,树也成了林。解剑山庄整个被包围在树荫里。
虽然是寒冬,虽然也有枯枝在寒风中摇曳,但是,整个庄子仍然是一片绿意浓荫。
松龄老真人带领着文照青穿堂过室,他对道路极其熟悉。
在这沿途之中,文照青发现两件事给他的印象很深刻。
其一,解剑山庄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桩暗卡数不清有多少,这些人都很年轻,脸上木然没有表情,手里执着钢刀,凡是重要道口、转角、回廊……都有四个人严阵以待。
其二,这些人对老道都熟悉,也都很尊敬,老道所到之处,他们远远地躬身为礼。解剑山庄只是一个普通的庄子,哪里会有如此严整的年轻人?
松龄老真人只不过是解剑山庄的一位宾客而已,而且他还是迟来的,为什么他如今能如此地轻车熟路,通行无阻?
文照青再想想老道曾经说过的一些话,以及曾经有过的一些表现,他在思索其中的道理,一时理不出头绪,但是,他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老道不是一个单纯的出家人,这其中必定有诈!
几乎穿过了整个庄子,出得后院的门,是二个不小的广场,其中有许多大石头,错落其间。
松龄老真人说道:“施主,你可要跟紧贫道,我走哪一块石头,你就跟贫道走哪一块石头,千万错不得。”
文照青估计每一块石头相隔不等,最近的在三步左右,远的在五七步之间,总而言之,走这些石头要跳、要跃、要纵……
他这样一踌躇,松龄老真人就说道:“这是一个机关布阵,暗藏……总之是按阴阳五行、九宫八卦的相生相克道理安排的,如果走错了一步,那就要遗憾终身了。”
文照青不禁皱眉说道:“解剑山虽然是一位武林中的前辈,但是他已经归隐,还要布置这些机关做什么?”
松龄老真人笑而不答,只说了一句:“你要紧跟着我。”
他开始跃动,进进退退,跳得很快。
文照青用心在记,虽然不能解开其中的奥秘,但是他记住变化和前进后退的次数。
很快地通过这一处机关布阵,又钻进一处丛丛龙柏包围的一幢房子。
这幢房子不高也不大,从外面可以看得出是一排三间两明一暗的格局。房子全是用石头砌成的,外面两间,陈设非常简单,但是还不失一个“雅”字。
唯一使文照青感到奇怪的是,里面布置了八个人,各自持着兵刃,如临大敌。
松龄老真人走进房子里,徽微一点头说道:“你们可以退到外面去,这里交给我。”
那八个人撤收兵刃,躬身退出房去。
文照青说道:“这些人根本不是解剑山庄的人。”
松龄老真人笑笑说道:“我说过,你很聪明。”
文照青又说道:“当然,他们也不是全真弟子。”
松龄老真人突然沉下脸色说道,“凡事不要乱猜,到了时候,你自然有知道的机会。”
文照青叹道:“我是替解剑山老庄主抱屈,好好的一个山庄,好好的一个享乐晚年的住所,如今竟落得这般模样,而且是被别人把持着。”
松龄老真人说道:“施主还记得贫道说的话吗?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文照青望着对方,忽然说道:“我怀疑你是不是全真派的当代掌门人。”
松龄老真人突然沉下脸色,很不高兴地说道:“如果不想了解其中的真情,我们就不必在此地浪费工夫,前面比武正是重要时刻,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说些无益之话。”
文照青想了想说道:“我想见到真正的解剑山老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