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看来还是酒闹的,九璃说道:“你放开我,我让人再去给你熬碗醒酒汤好不好?”
九重天上的琼浆玉酿,不像人间的酒,施个术法都能缓解不少。
有的人不管不顾,喝得狠了,一醉十年都是极有可能的。
可百里暮雪听到“放开”两个字后,反而又狠狠地将花九璃往自己身上按去。
今日他穿了婚服,花九璃视线下移,难得地面颊一红,连带着心跳都急促了起来。
“阿璃,阿璃……我难受……”百里暮雪迷迷糊糊地喊着。
九璃心想,他们现在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了,她帮帮他,应当不算是轻薄他了吧?
不会再像之前,她给他念话本时,念到紧要处,就被他扔出来了吧……
思及此,她再次吻上了他的唇,时而霸道,时而温柔。
只听见百里暮雪闷哼一声,身体微颤,睁开了水光一片的凤眸,那眸中翻滚着令人窒息的神色和难以自拔的迷离。
衣带渐宽,大红的婚服铺在他的身后,花九璃一边安抚地吻着他,一边将手伸进他洁白的里衣中,缓缓游移。
只觉得她手拂过的地方,像是点燃了一团火。
似是忍无可忍般,百里暮雪喉间低吼,正要挣扎起身时,他双眸忽地一震,泛出水光。
眸中似有不解之色,朱唇微张,在烛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九璃又开始攻城掠地,纤手将百里暮雪撩拨得如同一只脱水的鱼。
“唔……”他几乎从床上弹起来,紧紧抱住花九璃。
他那眼角的朱砂痣,烧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丝丝妖纹开始在眼角蔓延开来。
百里暮雪孤傲清冷,很少涉及红尘之事。
在遇到花九璃之前,他都不知道“情”之一字,所为何物。
他之前与花九璃在一起,牵个手都会让他紧张好半天。
两人做过的最亲密的事情,也只是浅尝辄止地吻过两三次。
可是妖族高阶大妖都有妖纹,若是情动妖纹便会显现,根本难以遮掩。
此刻,在她看不见的脸上,百里暮雪那眼角的朱砂,早就变成了一副诡异又妖冶的图腾。
百里暮雪若不想妖族身份暴露,便不能让花九璃继续下去。
百里暮雪双目赤红、神色迷蒙,他将头搭在花九璃肩上,在理智崩塌前的一瞬间,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
咬得鲜血淋漓,几乎见骨,但却让他有了一瞬间清明。
趁九璃不注意,他阖眸一舔,那血便瞬间止住了,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复原。
再睁眼时,他眸中暗色褪去,妖纹瞬间消失,可粗重的呼吸依旧。
九璃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手推着他的胸膛,想要去看他的脸时,只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湖蓝,不由眉头一皱。
百里暮雪几乎慌乱地整了下自己的衣襟,从床上下来时,甚至被身上解开的腰带险些绊倒。
那神情无措又惶恐,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的薄雾,俨然像是一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公子,不知为何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他背对着花九璃,那整理衣衫的手都是抖的。
“阿阿阿璃……我,我还没准备好,你你你给我一点时间……”
说完,便落荒而逃了,顺便还撞碎了卧房的一扇门。
待他离去,花九璃闭目一闻,没错,有血的味道,哪怕只有一丝丝。
他受伤了?之前她为何没发现?
九璃托着腮,坐在床上想了想,他那落荒而逃的模样,活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追着逃命。
她有那么吓人吗?难道是进度太快了?她是不是得循序渐进些……
花九璃看了下自己的手,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朱唇微启,自言自语道:“真不想要吗……”
在烛光下,那魅惑的眼神,足以颠倒众生。
距风灵殿千里处,有一处寒潭,寒潭设了重重禁制,寒潭外开满了一望无尽的狐尾兰。
这里终年无人,只有百里暮雪偶尔会来此修行。
此刻那冒着冷气的潭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知道他泡了多久,久到眉宇上都结了霜花。
那浓密的睫毛挂满了细小的晶霜,随着他眼眸轻颤,窸窸窣窣地掉下细小的冰晶来。
百里暮雪睁开眼,眼角的朱砂痣,似乎都被这冰霜冻得黯淡了几分。
他开口道:“出来吧。”
寒潭边出现了一道黑影,施了一礼道:“帝君。”
百里暮雪在寒潭里一动未动:“何事?”
黑影答道:“颜姑娘得知您今日大婚,破开小世界后,妄图冲出朱天。”
“她知道了?”百里暮雪眸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