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仪的笑脸,再次僵住。
小太监被侍卫司的侍卫拉了下去,与上次不同,他这次不敢再开口求饶。
燕王陈稷静静望着这一出闹剧,心中闪过无数纷杂念头,最后决定按兵不动。
“参见皇上。”
“皇叔,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臣一切安好,多谢皇上挂念。”
“皇叔驻守北境,震慑北夷,保一方平安,朕要替我大梁子民谢谢皇叔。”
“……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皇上言重了,一路舟车劳顿,还是赶紧入行宫休息吧!”
御驾进入太平行宫后,自有专人引导和安置,这些琐事自不需要燕王殿下亲自盯着。
陈稷也乐得清闲,打算回自己在太平行宫的住处,卫临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主子,皇上和长公主不是姐弟情深吗?今日这出戏难不成是专门唱给我们看的?”
陈稷脚步一顿,又长又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扇形剪影,卫临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次禁卫军带队的是霍青云,找机会儿见一面吧!”
“是。”
是夜,子时。
太平行宫僻静处的一间小屋内,两杯清茶置于桌案两侧,浓郁茶香随着蜿蜒热气晕染在室内,显得夜愈发深幽了。
没过多久,门开了,一双绣着兽纹的黄皮长筒直靴踏了进来,然后径直走向端坐于桌案后的陈稷。
“燕王殿下,别来无恙。”
陈稷抬头,就见一身禁卫军统领打扮的霍青云缓缓而来,黑色劲装,外着轻甲,腰配长剑。
“我以为,你会被留在皇宫。”陈稷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霍青云在桌案的另一侧坐下,拿起清茶轻呷,茶香带着暖意下肚,一路赶来北境的疲惫,仿佛都消失了。
“殿下所料不错,皇上原本是让我留守皇宫,由林元芳护卫御驾来的。
临行的前一日,皇上突然改了主意,不仅留下皇后坐镇后宫,让白贵妃伴驾随侍,更是让我代替林远芳护卫御驾。”
林远芳是林家家主林啸天的嫡长子,皇后林灼华的长兄,太后林飞燕的亲外甥,现任侍卫司指挥使,全权负责天启帝的安危。
“哦?那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让皇上临时改变了主意。”陈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直直看向霍青云,眼中闪过一抹少见的揶揄。
霍青云也笑,又饮下一杯清茶,润润嗓子,这才朗声开口:
“我听说,两个小太监议论唐天借着大赦天下得以回京的事,这话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就改了主意。”
陈稷眉毛一挑,看着风轻云淡的霍青云,忍不住打趣:
“那还真是凑巧!唐天可是皇上的逆鳞,他回京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有很多人会被迁怒了。”
原来,几月前的一场宫宴里,唐天借着酒意轻薄了天启帝的钱才人,这可是欺君罔上、抄家灭族的大罪。
结果,太后林飞燕因为唐家主母的苦苦哀求,最后用雷霆手段粉饰太平,保下了胆大包天、荒唐至极的唐天。
最后的结果就是,钱才人突发急病而亡,唐天因为无意间打碎了皇上最爱的琉璃瓶,被罚流放垂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