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娼妓罢了,你竟如此紧张她,也不过是个瞎了狗眼的货色!”
唐天起初被洛小苒瞪的那一眼吓的心脏骤停,这会儿见洛小苒走了,这才大着胆子又嚣张起来,朝着云胡叫嚷,想找回场子。
直到秋娘的身影在目光中消失,云胡这才恍若大梦初醒,看向那个他恨不得手刃之人。
但是,云胡不能让唐天死在北境。
唐天是唐家主母最宠爱的孩子,连与宫妃私通这种板上钉钉的死罪,却只安了个打碎琉璃瓶的罪状流放垂矿,如今还能凭借着大赦天下的机会回去,实在是有太多人保着他的小命。
一旦唐天死在北境,唐家和林家一定会借此发难,其后余波怕是又会耽误互市的设立。
不,不止是死在北境,云胡暗叹自己考虑的还是太保守了。
因为唐天是从北境回去的,只要他在这条回家路上死了,哪怕是在进唐家大门的前一刻死了,以唐家主母那个护短又拎不清的性格,一定会记恨北境。
加之唐家依附的林家早就对北境军虎视眈眈,唐天一死,整个朝廷不借机闹一场才怪!
云胡目光中的寒意不比洛小苒弱,他看着唐天静静思索了一会儿,良久,莞尔一笑。
不能杀,还不能打吗?
不久后,一个消息风靡京都满城。
唐家嫡次子唐天遇大赦回京,却在离京不远的“粥场”附近被一伙蒙面人抢掠,还挑断了脚筋,实在是为饱受其欺凌的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
秋娘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也再没出过房门,除了洛小苒,谁都叫不开她的门。
流言蜚语已经在河西村漫天飞扬,洛小苒心系秋娘,也懒得去管,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看住秋娘,她实在害怕秋娘会做傻事。
明明是大白天,秋娘房间却因为门窗皆紧闭的原因,显得屋内灰暗阴沉,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阴冷巢穴。
洛小苒点着烛火,坐在秋娘的床榻前,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秋娘说道:
“这窗户纸还是不太透光,是不是得想办法炼制玻璃了?不过我自己倒是不想折腾,可以把这个法子告诉云胡,让他找人去折腾。”
听到云胡的名字,秋娘紧闭的双眼微微一颤,慢慢睁开,露出一双无神的瞳孔。
“云胡走之前拜托我好好照顾你,笑话,你是我姐妹,照顾你还要他拜托?”
秋娘的气息越来越重,洛小苒无奈地笑笑,果然还是在意啊!
“云胡说他还有事情要忙,一忙完就过来看你,他还说让你放宽心,因为一些原因,唐天不能死,但他会想办法把唐天狠狠教训一顿!”
“小苒!”
秋娘干哑无比的声音突然响起,洛小苒喋喋不休的小嘴一顿,勾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但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肯说话就好!
肯说话就说明还有和外界交流的意愿,就代表还有求生的意志,是好事!
“小苒,我睡不着,你帮帮我!”
“好!”
洛小苒给秋娘掖了一下被角,“我去给你熬一碗安神汤,保证你喝完之后就能……”
“帮我永远睡下去吧!”
洛小苒话还没说完,带着点温柔的笑就这样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