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是当代家主吧?”我大胆的推测。
“是,上代家主是我叔公,传位给我也有快四十年了……叔公的五弊三缺应在了‘残’上,在他暮年时,中原大地战火连连,侵略者听闻名声在外的许家后找到了叔公,让他推算出明朝末年农民义军首领闯王李自成兵败给满族后藏起来的一批宝藏的大致方位,而叔公怎会助纣为虐,为了顾全一大家子人的安危,在侵略者和四个家族族人的面前,活生生将一双手掌放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炉子里……万恶的侵略者一边认为叔公无法再帮他们,一边迫于四族族人的群情激愤,放过了叔公。而爷爷的五弊三缺却应在了‘孤’上,你太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
“历史很多玄学高人动用了有违天和的能力而遭受到五弊三缺的惩罚,我许家历代家主更是无一幸免。直到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摆脱这个魔咒的希望。”爷爷眼里泛着精光,抚摸着胡须说道。
“我并没有什么超出常人的能力,爷爷会不会看错人了。”我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不,你心思细腻,遇事会琢磨,还有远超同龄人的定性,这难能可贵。何况老祖有预言,八字纯阴的后人也许能破解我许家历代五弊三缺的惩罚。其实,你是我许家第二个四柱纯阴的人。”爷爷肯定的说道。
“第二个?第一个为什么没有破解五弊三缺的天谴?”我惊讶的问道。
“不,因为那位没有遭受五弊三缺。她就是老祖,汉鸣雌亭侯许负……”
我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自己与传奇的老祖宗是一样的命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走到内堂,内堂空落落的,只有一张几案,供着一张排位,鸣雌亭侯许公负之灵。
爷爷点燃三柱香,整齐划一的插在灵前香炉里,嘴里还小声碎念着,也听不清说什么。
良久,他示意我跪在灵前,我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说实在的,这是我第一次磕头下跪,以往的春节也好,清明也罢,从来也没人让我祭祖。
他让我起来,从灵位后拿出一本泛黄的书,递在我面前。
我一边双手接过书,泛黄褶皱的封面上只有四个字:心器密旨。一边听见爷爷说:“这是许家的命,是许家的根……看你的了!”
接着爷爷看了我一眼,负手径自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暑假,爷爷很少和我说话,但我们很有默契,到什么吃饭不用叫我们基本同时到了饭桌上。
暑假里学校留的那些作业对我来说太简单的不要,不到两天就全部完工,而剩下的一个多月里我全部都用来研究《心器密旨》了。
这本书在外人看来生涩难懂,但与我打小背的四本书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研究这些却让我最开心不过了,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里面。
除了吃饭,我基本很少见到爷爷的身影。这些日子里,五行八卦、阴阳术数、风水阵法、符咒手诀就是我最好的伙伴,它们让我忘却了孤独,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
唯一痛苦的就是,学了这么多,却没有机会去施展。
时光一晃,眼看着暑假马上要结束了,我也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去上学了,而这天晚上爷爷和我聊了很多,聊到很晚。
整个暑假除了让我自己琢磨《心器密旨》外,什么都没有指导过我,而这晚我以为爷爷会给我答疑解惑,结果让我失望了。
全程基本都是爷爷在给我说些家族的规矩,替人办事的方法和忌讳等等。
我按耐着性子仔细听着,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约摸讲了两个小时爷爷才停下。
接着我跟着他缓缓走到院子里,已经快入秋时节,夜晚显得格外爽朗,一轮圆月正悬夜空,院子池塘里辉映着倒影。
快要古稀之年的爷爷提着一柄复古纹的剑,恍惚间,我觉得爷爷的精气神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爷爷负手持剑,微微些许佝偻的身躯变得挺直,大半个小时都站着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考较我自小练习的一些武术基础,当然,我一直以为那是舅舅教我的庄稼把式。
我额头渐渐的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而时不时能听见一声低沉的笑声,偶尔听见爷爷严肃的点评和指出一些问题。
是夜,最后爷爷教了我一套剑法,爷爷施展起来灵动异常,时快时慢,圆转顺遂,但大体上是以技驭力,更注重对剑的运用,不会耗费太大的力气。
和来时一个月台,爷爷依旧一身大褂,火车慢慢发动,我看着爷爷的身影越来越小,眼眶慢慢湿润了。
时间仿佛无限变慢了,回家的列车像是慢的难受,我心情也低落到了谷底。
一路上,我一直无聊的把玩着右手食指上的指环。这是上火车前爷爷才给我的,他郑重其事的吩咐我,指头丢了这枚指环都不能丢,还不让我问为什么,只说要是有一天有人认出这枚指环会给我说原因的,要是没有说,到时候我可以问舅舅。
总而言之,就是指环不能丢,还要等别人认出它的来历后我才能知道详情。
我是第一次见这种指环,它有些像戒指,又有点类似扳指,通体发黑,材质却是青铜铸成的,正面镶嵌着小小的一块松石,松石上明显的刻着一个‘回’字,而‘回’字的第一笔和第五笔还泛着紫色的亮光。
将青铜着色已经是很难得工艺,还要将松石镶嵌在青铜上,这枚指环仔细看着实不凡,还透露着久远的年代感。而不注意看却又十足像一个地摊货,顶多像个新加坡(新、假、破)。
也许是我太期待有人认出这枚指环吧,所以一路上都不停地琢磨着它,可哪会这么巧就遇见能认得它的人呢。
倒是在我们车厢里抓到了一个小贼,他也倒是够倒霉的,本来不会被发现的,偏偏火车大幅度晃了一下,吓着一个刚睡着的孩子,孩子哭了一声,将那正在行窃的小贼给惊了一下,被事主当场抓住,而后被愤怒的乘客们暴打了一顿,交给了乘务人员。
我对此倒是兴趣寥寥,心思还沉浸在指环上,却没有发现那年纪轻轻、其貌不扬的小贼在被乘警带走前惊恐的看了我手上的指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