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看着跑来俯在村长身前痛哭的一男一女,自不用说,易天他们便知这正是村长的一双儿女。
在孩子的哭嚎下,村长终于悠悠转醒,他抬手挨个扶了一下儿女的头,眼神中满是慈爱,女儿将他的手握在手中,贴在脸上,泪,止不住地滑落。
村长则是看向易天二人,用极其细微的声音问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易天他们见状,连忙跪下身来,靠近村长。
“想。”易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您还是别说话了,等休养好了再告诉我们吧。”叶若曦掐了易天一下,关切地说道。
“无妨,我马上就要离去了。”村长笑了笑,看着二人,那眼神充满了宠溺,就好像看自己孩子一般。
叶若曦张大眼睛,双手捂着嘴,泪水当即涌了出来。
“知道吗,修士在修炼的同时,元力既会滋养身体,也会留存一部分在体内,供给身体,这也是为什么奇经境之上可以辟谷的原因,而我们虽然老了,功力退化,但依然有很多元力留在体内,所以自然就诞生出了秘法,以激发这些元力,也可以说是榨干生命能量,这也是我们返老还青的原因。
不过这门秘法你俩就不要想了,这是我们几个村子间,老人们才会修习的秘法,年轻人,就要拼了命的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惜牺牲自己?”叶若曦问道,易天拍了拍她的手臂。
“呵呵,如果我爹他们没来呢?如果村里真的没有战力了呢?现在躺在地上被质问这句话的,是不是就轮到你们了?” 村长的儿子忍不住开口道。
叶若曦沉默了。
村长抬手想要摸摸她,但却在半空无力地回落,叶若曦忙伸手捧住,村长这才道:“村子生养守护了我们一辈子,我们自当接过这一守护的职责,也并不是说谁的生命有轻重,有人就该牺牲,而是大家都愿意为守住美好的生活所牺牲,只不过我们这一代天赋不太行,敌不过强敌,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所幸,我们的牺牲是成功的,村子保住了,只是我们一时的隐忍使得孩子们受苦了。”
说到此村长再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以及身后的人们。不少人都哭了起来,剩下的也大都红着眼圈。
这个时候,人自然会偏心一些,将所剩无几的时间留给自己最亲近的人,村长看着自己的孩子道:“该说的话,其实几年前我就开始对你们念叨了,别嫌我唠叨,只是看着你们听不进去心里急啊。”
“哪有,我们都听进去了!”村长女儿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哥他天天偷摸着上山修炼,您不知道罢了。”
妹妹在那里不断哭诉着,可哥哥却一直以手撑着膝盖,低着头没有吱声。
“那就好,那就好。”村长很是欣慰,“也怪我,活了百多年,却一直不会和孩子沟通,但多少父母不都是如此呢?好了,既然你们都听进去了,我也不再多言,以后村子就交给你们了。”
老者缓缓合上了眼,但又猛地睁开,看向易天,叮嘱道:“包子我留在蒸屉里热着,回去记得趁热吃。”
终于,村长还是走了。
他最后那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砸在易天心湖,激起滔天巨浪,眼泪瞬间决堤,他想俯身在老者身上痛哭发泄一般,却早已被老者的儿女所占据,村长的儿子趴在他胸口,哭得震天动地。
易天流泪迷茫中,叶若曦扑进了他的怀里,受周边环境感染,他再也抑制不住,二人相拥而泣。
……
第二天一早,易天手中捧着两屉蒸笼,叶若曦站在他身边,身后是为二人送行的村长的一双儿女。
“诶,我当初要是听我爹的话,早点结婚的话,我孙子也得有你们这么大了吧,真可惜没能让他抱上孙子。”村长儿子看着二人感叹道。
“等等,您都这么大了吗?我还以为咱们年龄差不多。”易天被对方随口而出的话惊到了。
“我爹都一百三十多了好吧!修者的年龄可不能单纯靠看,因为元气,我们的样貌大都会维持在身体的巅峰期,只有修为进步跟不上年龄增长,才会开始显出老态的,等到那个时候再想有所精进,简直是难上加难。”村长女儿笑着解释道。
“好了,不再多留你们了,免得徒增怀恋。”村长儿子也不多说,上来就给了易天一个大大的、深沉的拥抱,就是时间太短,易天的手还没抱住对方,他就一步退开了。
易天有些尴尬地收回悬空的手,看向叶若曦二人,她们还抱在一起,对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但易天和村长儿子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毕竟根本就不认识,更没有话题,只能僵硬地站在一旁等待。
终于,叶若曦二人交流完毕,不舍地放下手臂。
“那,我们走了!”叶若曦说道。
“再见!有机会的话,回来看看!”村长的儿子终于说了句话。
“哦,等等!”村长女儿突然叫住了他们。
“还有什么事吗?”易天二人自是不解。
村长的一双儿女竟同时走上前来,将两个信封分别交给了他们,村长女儿道:“现在先不要拆开,等以后迷茫了再打开看看。”
易天二人面面相觑,易天心道:“这算是感谢信还是鼓励之类的信件,难道是村长给我们写的话吗?”
“谢谢,那我就先走了!”叶若曦接过信,转身就跑,易天也是紧跟了上去。
“我会学着父亲,守护好村子的!”村长儿子看着二人的背影,挥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