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见曾子坤如此痛苦的模样,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地说道:
“子坤。”
“清姨……”曾子坤此刻双目通红,难掩愤怒。
可面对抚养他长大的宋婉清时,不由得悲从中来。
“子坤啊,今日我们被抓,是我们技不如人,没什么可难过的,一切都是命……
没能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确实是有些遗憾……
不过,能杀了那个害你母亲性命,害了我这一生的罪魁祸首,那个连畜生都不如的赵天福,清姨已经知足了。
而他们这些人,”
宋婉清看向了四周的百姓,
“当初面对姐姐被活活烧死时,他们个个无动于衷,与刽子手无甚区别。
如今他们所承受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我们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罢了……”
听了宋婉清的话,周围的不少人默默低下头。许是心中愧疚,没有人敢直视宋婉清和曾子坤的眼睛。
一时间,四周安静极了。
宋婉清说着,又再一次看向了坐在上面的冷蝉衣:
“郡主,您刚刚说的都不错。
那个赵天福,就是我设计,与王姐姐联手弄死的,而那千机散也是我给王姐姐的。
只不过,王姐姐只是听了我的话照做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有什么后果,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子坤年纪还小,他还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不能让仇恨毁了他的一辈子!
如今,赵天福已死,姐姐的仇也就算是报了……
没必要再牵连更多的人进来……”
“清姨,”
曾子坤打断了宋婉清的话,
“这件事原本就是我要做的。如今东窗事发,我怎么能让你来替我承担这罪行呢?”
“子坤,你就让清姨把话说完吧!
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一吐为快,我心里倒是畅快得很!”
曾子坤看着眼前的宋婉清,他知道她这么多年过得有多艰难,多不容易。
为了报仇,甚至又重新回到这个当初令她痛恨的地方,委身于已经年过五十的曾万祥为小妾。
“二十多年前,我也就像郡主这般年纪。
那时候,姐姐带着子坤来到了宏远县。当时外婆已经故去,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与姐姐一见如故,便常常邀请她们到我家来做客。
后来渐渐的,村子里便传出了姐姐是灾星的传言。
直到赵天福带回来那个道士之后,他们更是要明目张胆地处决姐姐。
无奈姐姐只得将年幼的子坤交给我,希望我能护他周全,带他离开这里。
没想到,这一别就成了永别。
那一晚,火光冲天,黑夜几乎被映成了白昼!
我只得带着子坤趁乱逃走……
直到子坤长大成人,学了一身的本领。
他对我说,他要回来报仇,要让当初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便也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可即便赵天福带回了那个道士,那也是那个道士说的你母亲身带罪孽,那赵天福和这些百姓一样,不过是听信谗言,被蒙骗了而已。
为什么你们非要第一个弄死赵天福呢?”
一旁的孙少平十分不解的问道。
“被蒙骗?
他才不是被蒙骗,他就是个畜生!
哪里有什么我母亲身带罪孽的事?不过就是他编出来的谎言!”曾子坤痛苦地怒吼道。
“当初,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我却亲眼看见,那个叫赵天福的畜生想要强占我的母亲!是我母亲拼死抵抗,才没能让他得手!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那个畜生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