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鸢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被冷蝉衣的几句话搅得更加不安。
其实,这个齐贵还真不是她主动找来的。
是偶然有一天,安秀鸢在府门外听到这个齐贵说话。话里提到国公府上的这位四姨娘,长得特别像他曾经在怡红楼见过的一个女人。
还说那女人几次想要逃出怡红楼,莫不是外面有个孩子?
就这样,安秀鸢便派身边的孙妈妈找到了这个齐贵,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才有了今日这出戏。
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买了这么一件贵重的衣裳来到国公府。好巧不巧,这云锦正是出自她的老家献州。
这才让冷蝉衣这个小贱人抓住了把柄。
冷令修听了冷蝉衣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这个安氏,竟会给他惹麻烦!
安秀鸢见冷令修的的脸色不善,暗叫不好,急忙上前拉住冷令修的衣袖,一副受尽委屈的柔弱模样:
“不是这样的老爷,妾身冤枉啊!”
没想到冷令修竟当场甩开她的手,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开口道:
“接下来的事情,衣儿你看着办,相信你会处理妥当的,为父还有公务要忙。”说着,牵着四姨娘的手,不顾众人的目光离开了前厅。
安秀鸢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
他竟然就着这走了?以前每每自己使用这招,冷令修都十分受用。即便自己犯了再大的过错,他也不忍心惩戒自己。如今……
难道,真的是自己人老珠黄了吗?
想到四姨娘年轻且娇艳欲滴的脸庞,就算是三姨娘,也依旧如从前一般清秀,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再想想自己……
安秀鸢这面还沉浸在自怨自艾中,而一旁的冷溪月却有些坐不住了。
姨娘究竟是怎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别的?
而跪在地上的齐贵,此时却慌了神,忙不住地朝众人磕头:
“各位夫人小姐,都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财迷心窍,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求各位夫人小姐饶我这一次吧!”
冷蝉衣淡淡瞥了一眼磕头的齐贵,没有理会。转过头看向始终站在一旁的巡捕,缓缓开口道:
“这个齐贵就劳烦巡捕大人带回京兆衙门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免得被世人说我们文国公府以大欺小,欺压百姓。”
“三小姐放心,小人会如实禀告给府尹大人的。”说完,便提着齐贵离开了。
送走了二人,冷蝉衣缓缓回头,看向了一旁有些忐忑的安秀鸢。
“二姨娘近来许是太过清闲,才会无端闹出这种事。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怡雪轩修身养性吧,无事就不要再出来了,免得惹父亲不悦。
还有,既是修身养性,那便也用不上那么多下人。该撤去的就撤了,留两个贴身的丫鬟照顾就行了。”
“你一个小辈,竟然禁我的足?还撤掉怡雪轩的下人!你当我们安家是摆设吗?”
“哦?安尚书不会是要插手国公府的家务事吧?无妨,若是安尚书对本小姐的处置有什么异议,本小姐不介意将二姨娘近来所做的事与他说上一说。
只是不知道,到时丢的是国公府的脸面,还是安家的脸面了。”
“冷蝉衣,你别太过分了!我姨娘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何时轮到你一个小辈处置了?”冷溪月一脸怒意地说道。
“四妹妹是耳朵聋了吗?还是说……”冷蝉衣不屑地瞥了一眼冷溪月的的肚子,意有所指,
“父亲离开时亲口说过,此事由本小姐处置。怎么,四妹妹这么快就忘了?又或者,妹妹平日里对父亲的谦卑恭敬,都是假的?
别忘了,本小姐是嫡女。按漓国律法,妾室在嫡女面前始终是个下人!安秀鸢,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
“好了,送二姨娘回去吧!”冷蝉衣淡淡吩咐道。
而冷溪月在感受到冷蝉衣看向她肚子时,那道冷冷的目光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下意识用手遮住了肚子,她不会是知道什么吧?
冷蝉衣看着冷溪月一副心虚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
自她进门,便发现冷溪月时不时用手护住肚子。且从冷溪月的面色上看,无疑就是怀有身孕。
可此时却不是点破此事的好时机,否则那安氏又要以此大做文章。
若是闹得人尽皆知,虽然冷溪月未婚先孕会遭到世人唾弃。可毕竟是太子的第一个子嗣,皇室子孙。
为了这个孩子,太子或者苏贵妃少不得就会求皇帝赐婚。
冷蝉衣可不想让冷溪月顺顺利利地嫁入太子府。
不过这个孩子究竟能不能生下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