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有些慌张,身体像是被巨大的犀牛角撞击了一般飞了出去,紧接着,巴蛇的身影由一枚枚金色的碎片组合而成,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你的手臂……”
方才被老天师砍断的手臂,如今已经恢复到了常态,可巴蛇胸口那处巨大的黑洞,却始终都没能愈合。
“难道说,你和女娲共用的是一枚心脏?”
徐长安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突然起身大喊着,所有的炁也在顷刻间爆发而出。
“嗡嗡。”
手中的巨剑不断的发出响动,徐长安纵身一跃,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让我来。”
一个女人的身影突然窜到徐长安的眼前,在徐长安想要将整个空间破坏坍塌之际,她冷漠的眼神竟然恨不得将巴蛇杀死。
来人正是紫虚元君魏华存,上次两人曾在三味书屋见过。
巴蛇的腐肤之上不断掉落下黏液和破碎的血肉,面目狰狞,嘴角垂下的涎液竟将地面的黑曜石腐开一个个不规则的小洞。
巨大的脊骨刺穿出来,惨白的骨架上如今生满了黑色的坚硬绒毛,如同蜘蛛毛绒般的足趾支撑着整具近乎化为汁液的腐尸。
他原本光洁的背部如今带着大片的腐肉和血红的倒刺,并不停的溢出腐蚀性的血肉,显得臃肿庞大。
而巴蛇的整张脸庞,被口器锋利的巨齿撑开,胀大的胸膛不断的溢出黑色的汁液,整个人高高撑起,巨大的角质四肢深深地嵌入泥沙之中,被黑色的粘稠砂砾紧紧困住。
在巴蛇的面前,那具虚无的影子的手深深的插进他的喉咙,大股冰冷的寒气涌进胸腔。
身体是被无数冰块塞的满满当当,巴蛇的头被高高的抬起,整具头颅与脖颈完全被撕裂,她的足趾被上结满了冰霜,散发着幽狱般的寒冷。
徐长安将一股股冰蓝的火焰融进他的身体,他的瞳孔中布满了痛苦的惊惧。
突然,一声尖锐的嘶吼从巴蛇喉咙漆黑的轮廓中撕扯出来,无数泛动着水汽的冰霜倒刺从他的胸口穿透出来,带着散发着热气的血肉,刺穿每一处骨骼。
惨白的锁骨被直生生的拉扯出来,嵌在被巨大身躯砸开的水晶地面里,温热的气体迅速的将锁骨灼烧的焦黑。
“你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伙计们。”
空虚中的黑影摇摇晃晃,巴蛇好像疲惫不堪,倚在木门上,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在雾中沉默,在黑暗中留下妖灵们,他的脸颊上传来微弱的冷汗声。
徐长安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哀恸的表情,像是融于水中的墨,在缓慢晕开的瞬间。
也在慢慢扩散成整张面孔的悲痛,被炙热火焰迅速蒸发掉的眼泪,又一次次的顺着轮廓分明的脸淌下来。
滴在水晶之下皲裂的土地之上,又马上蒸干,这时的巴蛇还可看的出骨骼,干裂爆开的皮肤被烫的漆黑。
从每一寸皮肤处都刺出锐利的倒刺,血痂凝结又裂开,如同枯树的表皮,魏华存的瞳孔涣散开来,嘴角讶异的张开。
她仅剩的右手腕处的链带还保持完好,却被磨灭了大部分的光泽,仅剩下灰突突的表面。
徐长安站了起来,脱下了身上沾染的泥土,用长袍的兜帽盖住了半边脸颊,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他将竞星刀拿在手里,上面的纹路在慢慢消失,代表着炁的结束。
徐长安的身体在炎热的空气中扭曲着,随着一声轻微的爆炸,突然消失在城墙的幽暗中,地面上微弱的呼吸和蒸腾的水汽是新开始的隐喻。
作为绣衣楼的庙宇,这条街自然而然地保持着它的独特性和神秘性,例如,炁力量的源泉被包裹在银色的冰晶中,用于扩散强而炁力量弱的地方。
它也可以用于自救,因为现在大汉王朝内部的地区充满了蒸汽和温度,使得外层的冰极易融化,而有些炁源石还承载着其他炁系,它也可以使用。
但是昂贵的价格,只有少数皇家贵族可以竞标。
徐长安也需要这种力量,但不是冰冷的炁,而是炁。
当他走过每一条狭窄的小巷时,都没有人向他打招呼,主动吸引他买东西。
他们藏在长袍下面,他们的脸完全被遮住了,除了他们干瘪的嘴唇,血色苍白,纹丝不动,憔悴不堪,好像他们即将被巷子里的微风吹倒。
但当徐长安释放出某种炁力量,试探性地与那些长袍下的人接触时,炁力量感应到的只是一堆空壳,空空如也。
而他们体内的虚空不仅仅是没有一丝炁力量,而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内脏和血管都没有。
即使是徐长安如此强劲的感知力,也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老天师像箭一样刺向对方,空中用锐利的火焰嘶嘶地向他刺去,他的右臂燃烧着火焰,他的皮肤在热量中燃烧着血滴。
他咬紧牙关,把徐长安的手臂深深地刺进毫无防备的巴蛇的胸膛,一股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
老天师破碎的长袍燃烧起来,他抬头看到巴蛇挣扎时脸上的表情,因为他感到被他刺穿的身体在颤抖。
老天师凝视着,他看到的是黑暗,不是那种深墨色,而是那种无法形容的虚无深渊的幽暗。
徐长安感到肩膀剧痛,朝自己的肩膀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暗痕,就像来自地府的征兆一样突兀。
这个印记变得越来越明显,以至于他体内的炁力量不断被这个黑色印记所吸引。
徐长安不知道黑痕是什么,也无法阻止连接肩膀和锁骨的皮肤燃烧。
即使是强烈的撕裂感,也让他忘记了眼前陌生的黑暗。
死亡确实正在接近,也许每个深渊的标记,都是通往深渊的大门。
巴蛇的身体被浓浓的黑色炁雾包围,纠缠在血肉缝隙模糊的组织之间。
他苍白的骨头僵硬地被刺穿,黑色的烧焦的肉慢慢地生出黑色的薄膜,慢慢地点燃一股强烈的火焰,他的脸颊已经长成了不同的形状。
“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关于幽冥之海的人,还有你现在效忠的人。”
“你们所谓的庙宇抵御幽冥之海的绣衣使,他们不同于维持皇家御林军身份的人,他们有更高的能力、更高的地位和真正的权力,所以现在,在长安城,它不是家族的时代,或者说现在的绣衣使,都是幽冥之海的信徒,只崇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