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端着小蛋糕,一勺一勺喂给柱子。
蛋糕入口软糯清甜,柱子眨巴着眼睛,小声道:“妈妈,这个真好吃。”
甜甜的蛋糕味道也惹得隔壁病床的孩子哭闹起来:“我也要吃蛋糕,我也要吃!”
闻言,孩子妈妈训斥道:“吃饭的时候不吃,吃什么蛋糕?刚刚才喝了麦乳精,你又饿了?妈去食堂给你买个蒸鸡蛋,行不?”
孩子撒泼道:“不行!不要,我就要吃蛋糕,就要吃!”
姜栀回头时,正好撞上孩子妈妈尴尬的眼神。
她有些无奈的搓了搓手:“这……大妹子,能不能,能不能和你买一块蛋糕?”
姜栀没说话,而是看向柱子。
柱子咧嘴笑笑,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道:“妈妈,给他们分一点吧,柱子吃不了这么多,弟弟吃了就不疼了。”
姜栀抿了抿唇,依言切下一块递过去。
孩子妈妈不好意思道:“这……这哪好意思,多少钱?我给你吧?”
姜栀摇头:“不用了,孩子的心意。”
孩子妈妈一听,连声道谢,还与姜栀拉起话来。
“大妹子,你瞧着年纪可不大,这娃儿真是你亲生的?”
“嗯。”
“我这孩子淘气,把腿给烫着了,哎,进一趟医院就花了好些钱,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好,留疤的话可难受了……不过你娃儿做手术了,很快就能好,你可安心吧。”
孩子妈妈说起“留疤”的话题,就注意到姜栀沉下的脸,赶忙说好话。
两人说话间,病房门被悄悄推开了。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姑娘探进头来,她穿着打补丁的小袄,脚上是手工纳的条绒棉鞋,除了肤色有些黑,神色倒是精神。
她目光放在柱子身上,又看了看姜栀,脚步踌躇的走了过去。
柱子正对着吸管喝牛奶,看到她,不由睁大眼喊了声:“大姐。”
姜栀转头,目光放在了张苗子脸上。
从柱子的称呼就能知道,这人是张顺和王玉敏的女儿,只是没想到他们把孩子都给带到沁县来了。
“你有什么事?”
张苗子面色一紧,却还是鼓着勇气道:“婶儿,能不能不要把小宽带走?”
姜栀讶然挑眉,不带情绪地道:“他是我儿子,自然要跟我走。”
张苗子脸色涨红,低吼道:“你把他卖了与我家换粮的时候他就不是你儿子了,他是我爸妈的儿子,是要给我家传宗接代的!”
姜栀冷笑:“你爸妈拿着一千块回去,没与你说清楚?”
张苗子顿时歇了劲,眼圈都红了,但还是梗着脖子倔强道:“小宽被烫伤,是我二妹先听到的响声,踩在滚烫的水上把小宽给背起来,皮都给烫掉了,这会儿也在医院。”
“我爸妈刚刚回去一直哭,他们舍不得小宽,几个妹妹都想过来,爸妈不许。”
“婶儿,你还有儿子,就把小宽留给我家吧,求求你了。”
说到激愤处,张苗子眼泪簌簌落下,她家盼了多少年,才来了这么个男娃啊。
小宽长得漂亮可爱,家属楼那疙瘩谁不说他们家烧了高香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呢?
柱子听着,眼角也红了。
姜栀不为所动,淡淡道:“收了我的钱,这事儿就算是了了。你们硬要打感情牌的话,也得等柱子伤势好了再讲,现在说这些,只是平白给他心里添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