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静默。
余梅花面色难看, 孟成礼满脸的尴尬,还有些不自在。杜氏先是愣住,随即无措地看向年轻的夫妻俩。
余婆子满头雾水, 让儿媳发誓,关孟成礼什么事?
当然了, 她不觉得自己的三儿媳有错,就算是有,又凭什么要被廖小草牵着鼻子走?
她正想更大声地骂回去, 就看到了三儿媳的神情。
看似挺正常, 满脸的愤怒。但多年婆媳, 余婆子就是觉得她不太正常,这里头……搞不好真有秘密。因此,她到了嘴边反驳的话立刻就咽了回去。
柳纭娘催促:“你说啊!”
“凭什么?”杜氏回过神, 当着婆婆的面, 她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神情, 反驳道:“你几句猜测, 就要让我发誓, 你当你是谁?”
柳纭娘不依不饶:“孟成礼对你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你要是心里没鬼,他又不会出事!”
“我不说。”杜氏满脸的不耐烦,想着再把夫妻俩留在身边可能真会出事, 她再想要护住他们, 也得是保全自身的情形下。当即道:“你们俩走吧,忒麻烦了!”
听到这话,余婆子立刻赞同。
村里人家,都不喜家中吵闹,认为吵多了会带来霉运。自家人生气吵吵几句便罢了, 这外头的人也到这里来吵,太晦气了。本来就没几个铜板,为了那点好处,实在不值得。
余婆子难得没有和儿媳对着干,催促:“你们住的这两天我也不问你们要铜板,赶紧搬走!”
孟成礼面色难看,余梅花也差不多。两人没少嫌弃这屋子,但这是他们如今唯一的落脚地。如果离开,又能搬去哪儿?
杜氏心痛如绞,咬牙别开了脸,没有求情。
场面僵持住了,夫妻俩被人撵,想不走都不能。毕竟,外人眼中,这里只是余梅花的娘家亲戚,还不是什么正经的亲戚,想要强留下,完全没道理。她不想走,伸手拉了一把身侧的人。
孟成礼苦笑:“婆婆,我们俩这……没地方去啊,反正也不差您的租金。大不了,我们多给你几个钱。三十!给三十个铜板成不成?”
三十确实挺多,能买几斤肉,若是换成粗粮,一家子能造几天。余婆子动了心,铁青着脸没有再开口。
见状,余梅花压下心里的憋屈,也跟着上前服软。又去求了杜氏。
杜氏摆了摆手:“不是我当家。”
言下之意,还得让余婆子松口。
余婆子冷哼一声:“你们老找人在家里吵,我不爱听。想继续住也行,今日这种事千万别发生。”
柳纭娘噗嗤笑出了声,引得所有人看了过来。
余婆子刻薄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孤身一人,是喜欢这份寂寞吗?养了多年的孩子都不要,还是你喜欢躺在床上死了都没人伺候?”
村里讲究多子多福,哪怕家里穷,也愿意多添孩子,余婆子这话堪称诛心。
柳纭娘笑容更深:“我笑的是,你这租金纯粹就是左手腾右手,说到底,都是你自家的东西。他们这是把你当傻子糊弄呢。”
这话一出,气氛凝滞。杜氏铁青着脸:“廖小草,别以为我就怕了你。”
“你不怕我?”柳纭娘上下打量她:“这脸皮也忒厚了。欠我那么多,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