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胡氏心虚不已,她确实知道李大富放利钱的事,实在还是她怂恿……在这个即将跟着女儿去京城的关头,可千万别出事。当即也不敢回嘴,飞快上了马车。
她走得干脆,除了新置办的首饰,什么都没戴。杨氏姐妹破门而入,为了那点东西争抢不休。
柳纭娘也紧接着搬走,短短几日,院子里的人只剩下妯娌二人。
女子独居,难免被人议论,加上李家的这些稀奇事,杨氏姐妹扛不住,她们没有如李秋宁一般能干的女儿,根本就不敢去京城,实在受不了流言蜚语,干脆托了人帮她们说亲。
村里再嫁的女人挺多,独居没有拖油瓶跟着的女子再嫁最容易,但是,二人之前对婆婆的做法好多人都知道。两人又实在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真正厚道的好人家根本看不上二人。
最后,二人都嫁得不太好。
杨氏最着急,她娘家靠不住,甚至还可能拿她换银子,她很快就松了口,嫁给了一个家中没有长辈的鳏夫。那家里四个孩子 ,家中穷得揭不开锅。这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她名声愿意娶她的男人。
小杨氏娘家挺疼她,但议论她的人太多,杨家都受了影响,很快把她嫁去了镇上。听起来是不错,可镇上也不全都是富人,她婆婆怕她以后不孝顺,平时没少使唤,一门心思要把她压服。
有了对比,二人彻底看明白,在李家的那些年虽然苦,但没有谩骂,而现在,除了苦之外,还有谩骂和嘲讽。前者把她们当成了人,后者,只当是苦力和可发泄怒火的玩意。
二人悔得无以复加,却已经晚了。
柳纭娘在县城里早就准备好了宅院,她安顿下来后,去了书院一趟,告诉了几个孩子家里发生的这些事。
柳纭娘对待几个孩子向来不错,读书明理,他们也都明白,自己双亲的做法是大错特错。落到如今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伤心低落难免,但留给他们都时间不多,读书不易,书院中的孩子都很认真,他们若是不小心,就会被人落下。
李秋义有些灰心:“奶,爹做了那些事,我日后大概不能科举,要不,我还是回去帮您。这里花销太大了……”
“安心读书,银子的事我会想法子。你们谁也不许有回家的念头!”柳纭娘语气不容反驳,又缓和了语气道:“至于科举,我已经打听过,像你们这种情形,需要比别的学子多找五人做保,其中两人为秀才,三人为举人。我会想法子的,你们最要紧是读好书。否则,就算有了机会,也同样会落榜。”
听着她沉稳的语调,慌乱的几个孩子渐渐静下心来。
读了书,也和同窗聊过。他们知道商人低贱,想要请动秀才举人,基本不太可能。
祖母为他们付出了很多,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话。
接下来,柳纭娘一心扑在在生意上,偶尔抽空去看看几个孩子,观察一下有没有长歪。
接下来一年,她生意风生水起,遍及周边几个府城,她已经成为了县城的名人。
关于她身上发生的事,不少人暗地里议论。但是,少有人说她不对。
因为,比起李家那些奇葩的事,更出名的还是她做的善事。她帮助了不少人,专门修建慈安堂,收留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也愿意接纳那些被夫家苛待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