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船上的忙碌景象和那些大人物无关,而是在为蜃楼真正的使命做准备——出航海外,寻访仙山!
随着扶苏抵达桑海,标志着嬴政东巡计划的初步准备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他本人动身离开咸阳,一路向东了。睓
等他也抵达桑海的时候,就是蜃楼出航的时候。
所以该做的准备都要提上日程,不能拖延了。
最首要的,就是蜃楼船主云中君所要求的五百童男童女。
人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都在城中,只等着上船了。
现在船上就是在为这一千人的到来做准备。
这五百童男童女都需要妥善安置好,保证出海之后的衣食住行都不出岔子,毕竟按照云中君的说法这些人是有大用的,可不能搞得跟后世的三角贸易似的,一趟海跑过来死的比活的还多。
船上纷纷扰扰,不过依旧没有打扰到焱妃母子。睓
蜃楼太大了,大到哪怕再多住上一千人也依旧很空旷,有的是她们母女俩藏身的地方。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受打扰,还是有人发现了她们母女俩的。
“所以……你为什么带着千泷住在船上?”古寻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桌案上,一只手有节奏的拍着大腿。
千泷此时已经睡下,恬静的躺在床榻上,盖在身上的小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焱妃坐在女儿身边,手掌搭在她的身上,轻轻拂动,漫不经心的回应道,“怎么,妾身和千泷不能待在这艘船上吗?”
“住肯定是让你住,问题是……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
丰富的情感经历理论上会让人面对女人时越发的游刃有余,然而古寻却十几年如一日的不会应付女人,只能干巴巴的发问。睓
焱妃也是了解自家男人的德行,对此不以为意,目光依旧集中在女儿身上,语气轻柔的回道,“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的。”
古寻看她这个态度,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我以为你带着千泷离开咸阳是因为穷极无聊,出来散心顺便教她阴阳术,现在看来,倒是没那么简单了……”
“你不高兴?”焱妃终于舍得扭过头正眼看着自己丈夫了,就是语气不算和善。
古寻很头痛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伸手一指位于蜃楼最高处的蟾宫,苦笑着问道,“你不会真的还惦记着那些玩意呢吧?”“不可以吗?”焱妃眨了眨眼,理所当然的反问道,“那本就是属于千泷的!”
这个回答让古寻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人也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你在想什么!?”
“我女儿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睓
“她也是妾身的女儿。”面对难得动了真火的古寻,焱妃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语气平淡,态度却很强硬。
“你难道忘了这曾经是你亲自选择反抗的命运,不惜一切代价选择反抗的命运!”古寻看着焱妃,脸上有恼火,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非想着让千泷往里面跳?”
他是真的不理解焱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关键是之前还从来没表露出有这方面想法的苗头,就感觉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古寻的话不知道触动了焱妃心中的哪个小心思,让她的脸色阴沉了些许,又扭头看了闺女一眼,然后反问道:
“你会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吗?”
古寻眉头完全挤成一坨,拧着嗓子强压火气回道,“这不是我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没必要!”
“千泷不需要这些,她只需要高高兴兴的,按照自己意愿的活着就好!”睓
“咱们两个之前应该达成过不干涉女儿人生的共识吧?”
焱妃的眼眸垂了下去,不再直视古寻,不过言辞上仍旧不让分毫:
“你自作主张的不让她接触这些,又何尝不是一种干涉呢?”
“嘿!你跟我在这儿强词夺理有意思吗?”
“妾身没有强词夺理的意思。”焱妃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接受,可以等千泷醒了以后问问她的意思,问问她愿不愿意接触这一切。”
古寻大手一挥,有些气急败坏,“你说我该怎么问!?”
“告诉她,她爹娘现在的意见不统一,问她是愿意听我的,还是听你的?”睓
古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逼着孩子在父母之间做选择。
事实上,在焱妃率先做出了行动后,古寻就彻底落入被动的局面。
毫无疑问千泷对自己母亲的话还是很愿意听从的,这种情况下古寻没法贸贸然的跟她说别听你娘的话——说了还是等于逼迫孩子在父母之间做选择。
这样一来,除非古寻给千泷足够的理由,让她可以心安理得选择支持自己老爹。
这个理由,古寻不是扯不出来,但是牵扯太广,对于一个未及金钗的小小少女来说,有些过于复杂了,她未必能真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