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也还是留下了这道疤。”
“所以你现在怎么不继续藏着了呢?”卫庄拄着鲨齿,玩味的盯着燕丹那张很有儒家特色的脸。
“这是……一个诚意。”燕丹考量一番后,给出了回答。
“诚意?”卫庄扭了扭脖子,“有趣!”
燕丹见他有兴趣,便继续说道,“我认为,墨家和流沙,也许未必要走在对立面上。”
“呵!原来是打着这个注意。”卫庄冷冷一笑,“我必须承认,作为一个贵族,你有着合格的政治手腕。”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燕丹做事没立场,只看利益。
燕丹对此没什么情绪变化,他不觉得这话有什么褒贬意味在里面。
况且作为墨家的巨子,他也不需要在意一个人的话好听与否,有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流沙的事,不归我管,你跟我说这些没有意义。”卫庄话锋一转,算是回绝了燕丹刚起个头的提议,同时再次提起了鲨齿剑,“来吧,让我看看你现在,比之当年又有什么长进!”
燕丹的眉头一皱,并没有拔出墨眉的意思,而是提醒对方道,“卫庄先生,你历经鏖战,身体已然负伤,再打下去没有好结果的。”
“我说了,墨家和流沙不必成为对手,今日不如就……到此为止!”
“呵!”卫庄却不领会对方的好意,摆明了执意要和燕丹做过一场。
也许继续打下去他确实落不着好,但卫二爷一生不弱于人,岂是别人说两句就会乖乖退缩的?
不过燕丹的讲和他不愿意听,别人的就未必了。
“呵呵,卫庄兄先别着急。”
一道温润如玉的男性嗓音响起,张良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在众人的注视中,他不急不徐的走到卫庄和燕丹中间,面带微笑的左右扭头看了看双方:
“不如今日由我坐庄,来为双方说和一场?”
燕丹微微颔首道,“自无不可,还要多谢张三当家愿意出面。”
“今日之事,墨家可暂且不做计较,任由卫庄先生离去,这……算是我对流沙的诚意。”
“你这么大方?”卫庄歪着头,玩味的反问了一句。
燕丹和他对视一眼,不做回答。
张良见状转向卫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哈哈,卫庄兄,好久不见了!”
卫庄眉头一挑,很不客气的问了他一句,“你想说什么?”
“燕丹殿下的话不无道理,墨家和流沙并非不死不休的局面,今日卫庄兄不如卖我个面子,罢手如何?”张良很敷衍的进行了一番游说。
倒不是他说不出来更具说服力、条理性的劝谏之语,只是没必要。
卫庄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且不说性格等方面的影响因素,光说身份——鬼谷子的亲传弟子,纵横家最嫡系的传人,你跟人家打嘴炮根本就没意义。
就仗着朋友的身份随便说一句,愿意退他自然就退去了。
卫庄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从大厅中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收获了各式各样情绪不同的回望后,最后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很期待,你们接下来该怎么逃离这里。”
对于燕丹放任卫庄大摇大摆离开这件事,高渐离显然有些不高兴,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不满,没有在这个时候去反驳自己巨子的行为。
倒是燕丹自己可能是想到了有人会对自己的决定不满,于是主动解释了一句:
“今日墨家的损失依旧足够大了,继续招惹卫庄实非明智之举,哪怕他已经身负不轻的伤势无力对抗我们,也必须顾忌……流沙的力量。”
高渐离闻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巨子。”
燕丹拍了拍高渐离的肩膀以做示意,然后来到了盖聂附近,询问道:
“逍遥道兄,盖聂的状况如何?”
逍遥子收回给盖聂输送真气的手掌,从盘坐中站了起来,端木蓉则立刻接手,继续为盖聂疗伤。
“经过端木姑娘和我的先后治疗,盖聂的内伤暂时稳住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他的伤实在太重,而且看起来似乎不仅仅只是今日受的一次重伤,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痊愈,而且……说不准会留下多少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