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铺天盖地都是嘎婆，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杨若晴忍不住埋下头去，趴在桌子的边缘轻声抽泣着。
拓跋娴看着这样情绪失控的杨若晴，也是心疼不已。
她轻抚着杨若晴的后背，柔声道：“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就好过点了。”
“至少你比我当初幸福，至少你还可以这样哭，”
“你这走的是嘎婆，至少你还有爹娘在。”
“我生下来没多久母后就走了，我连她是什么模样都记不清。”
“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因为两国交战，我最心爱的男人弃我而去，我的儿子风棠刚生下来也失散，生死未卜。”
“就在同一年，我唯一可以依赖的父皇也驾崩了……”
“天哪，那一年对我来说，真的好冷，好冷……”
“我让宫人把我寝殿全都点满了灯火，可我还是又了冷又怕，想哭，到处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
“我只能躲到冰冷的被窝里，咬着被子哭。”
“当第二天日头从东方升起，我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上朝，辅助我年幼的皇帝垂帘听政。”
在拓跋娴的这番话里，杨若晴的哭声渐渐止住，情绪也渐渐恢复下来。
她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拓跋娴。
拓跋娴轻拖着杨若晴的脸，温柔而坚定的目光赐予杨若晴勇气。
“晴儿啊，没有人是生来就坚强的，人的强大和沉稳，都是千锤百炼过来的。”
“生老病死，也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去经历和面对的事情，众生平等，皇帝，或是乞丐，都一样，谁都逃不掉！”
“这几年在长坪村，我闲来无事看了很多佛家相关的书，页渐渐参悟出一些对人生的感悟来。”
“咱投胎做人，来轮回一遭，说白了就是历练。”
“几十年的光影，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每个人的终点都一样，都要去同一个地方。”
“一切，天道自有安排，逝者已矣，她结束了她此生的修行，获得了大圆满，而咱们生者还得继续往前走，往前看，继续我们自己的修行。”
“你的爹娘，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相公，你的孩子……”
“这些，都是你修行的必备功课。所以，为了他们，你必须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