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哼---”大娘瞧也没瞧大爷一眼,只是用鼻孔发泄了一下自己的不屑。
“走走走,咱们吃烤鱼去。”大爷把鱼杆往旁边一丢,起身拉着我的手臂就走。
“哎!这鱼不能吃,不能吃!万一它是咱们的孩子可咋办?”大娘一听大爷的话立刻就急了,“蹭-”地从小凳上窜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大爷的衣袖。
“啥儿子?我儿子有这么菜吗?如果这真是我儿子,那它也该被人吃。这也太丢我的脸了。”大爷一甩衣袖,挣脱了大娘的拉扯,拽着我就往身后的树林里跑。
“喂!你咋这么狠心呐!我的儿哟!你也太可怜啦---你爹竟然也要吃你啦---”大娘在后头边喊着边追。
“额---我说大爷,既然大娘不想让咱们吃这条鱼,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我扭头瞅着身后的大娘怪可怜的,不由劝了劝拉着我胳膊的大爷。
“别理她。她总是那样。等会儿咱们把鱼烤好了,你看她吃不吃。”大爷头也没回一下,拽着我一路狂奔,来到树林中的一片开阔地段。一间小木屋出现在我眼前。
“这里是---”我瞧着眼前的小木屋竟像是在哪儿见过,一股亲切感由心底升腾起来。
“这是我儿小时候玩的地方。我和他娘现在就住在这儿。别站着呀!快快快,生火!”大爷冲着我招了招手,用几根树枝搭了一个架子,顺手从腰里拿出一把小刀,对着鱼肚子就是一刀。我赶紧一闭眼。
“咋样?味道咋样?好吃吧?”大爷从烤得差不多的鱼身上用小刀切下一小块递给我。
“呼呼呼,哇--太香了!”我对着那一小块肉吹了几口气,然后往嘴里一放。这感觉太棒了!鱼肉是入口即化。我是满嘴香气四溢。也不知大爷刚才烤鱼的时候放的啥佐料。这味道也太好吃了,仿佛一下子让我回到了童年。可是---我小时候在哪儿吃过这种烤鱼呢?我诧异地摸了摸脑袋。
“我也要。”鱼刚烤好,大娘就从树林里钻了进来,冲着大爷一伸手。我暗想大娘是不是故意的呀,不过没好意思说不口。
“来--给你。”大爷将鱼身上最嫩最滑的那块肉切下来递给大娘。
“啊---太好吃啦!”大娘仰天长叹着。我看着大娘的样子还真是哭笑不得。这还是刚才劝我和大爷不要吃鱼的那位大娘吗?
“来来来,小伙子,你也再来一块。”大爷将鱼身上最后的一块肉递给我。我是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吞了下去。
“孩子他爹,你咋一口也没吃呢?”大娘吃完了手里的鱼肉,还舔了舔手指头,然后望着大爷。我这才发觉,原来大爷一直在给我们切肉,而他自己却尝也没尝一下。
“呵呵,我不饿。下回再钓到鱼我再吃。走走走,进屋喝茶去。”大爷笑了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由一阵惭愧。
“我来给你们泡茶。”大娘一听大爷要喝茶,立刻来了精神,小跑着抢在大爷身前进了那个小木屋。
“这些是---”我跟在大爷身后走进小屋。满地的木制玩具令我眼花缭乱。
“呵呵,这些都是我儿小时候的玩意。我们也舍不得扔。看见这些呀,就像是看到了我儿。哎哟---也不知我儿现在在哪儿?过得咋样?”大爷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不许想不许想。”大娘将一壶泡好的茶往我俩面前一放,冲着大爷嚷嚷着。
“好,不想不想。来,咱们喝茶。嗦,这茶真香呀!”大爷拿起一个小茶杯轻轻地吸了一口。
“真地,这茶还真香!”我以为大爷只是在讨大娘的欢心,没想到自己尝了一口,发现这茶还真是说不出的好喝。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泡的茶。想当年呀---”大爷把头一抬正准备回忆一下往事。
“呸呸呸,都说不想了,你咋还想呀!”大娘一听大爷的口气,立刻横插一杠子进来,阻止了大爷的思绪。我看着眼前的大爷大娘,不知为啥,竟然有种想拥抱他们的欲望。我把头扭向一边,顺手捡起地上的一个小木马。木马上的纹路早已变得暗淡模糊,可是在我的眼里却清晰地看到了它当初的模样。
“哎哟,小伙子,你咋哭啦?”大娘忽然跪在地上一把拉起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