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与白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只能道：“你保重。”
“嗯。”裴商羽点头，不敢再看她们母女，只能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然而，他才刚刚走了一步，身后的小绵绵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爸爸！”
裴商羽的脚步蓦然顿住。
小绵绵会走路了，虽然跌跌撞撞，可还是从北冥与白的怀里挣脱出来，小跑着扑到了裴商羽的脚边，抱住了他的小腿。
她仰头望着高大的男人，奶气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爸爸！”
裴商羽喉咙哽住，他蹲下来，望着小绵绵，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两米开外，北冥与白望着他们，眼眶不由发红。
裴商羽同样红了眼睛，他声音很低，哄着小家伙：“小绵绵，干爹会回来看你的！”
“爸爸！爸爸！”小绵绵却只会说这个，不断重复着。
裴商羽心头酸涩道不行，嗓音因为那两个字而微微发抖：“爸、爸……会回来看小绵绵和妈妈，小绵绵在家乖乖和妈妈一起玩，等爸爸回来，好吗？”
小家伙似乎懂了，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却止了哭，认真打量着裴商羽。
他冲她温柔道：“爸爸不骗宝宝，爸爸和宝宝拉勾？”
说罢，他冲她伸出小手指。
小绵绵和北冥与白玩过这个游戏，于是也伸出了手指。
两人的手指拉在了一起。
小绵绵破涕为笑，不再闹了。
裴商羽将她抱着，放到了北冥与白的怀里。
他站起来前，忍不住，将她们母女都环在了怀中，有些紧。
“与白，我……”他呼吸酸楚，好半天才说出下半句：“我争取回来。”
北冥与白努力忍住眼泪：“好。”
裴商羽垂眸望着她，唇瓣一点点移过去，停在了北冥与白的唇角。
两人呼吸顷刻间都不自觉顿住，几秒钟的时间，心跳仿佛能跃出喉咙。
北冥与白感觉到，她搂着小绵绵手的掌心里都是汗，她的唇瓣有轻微的颤，同样的，裴商羽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么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他应该也是忘不了她的，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小心翼翼。
喜欢是热烈，而爱却是克制。
她轻轻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样的亲吻，令她想到了他们的初吻，明明不到三年，却恍若隔世。
裴商羽亲了北冥与白的唇角一下，又轻轻地移到唇瓣上。
蜻蜓点水的吻，一触即分，却颤抖了彼此的心神。
他随即快速抽开，再亲了小绵绵的脸颊，松开二人，转身往前，再不敢回头看一眼。
裴商羽走进电梯，还能听到小绵绵软软糯糯的声音：“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小家伙还在练习说话，声音里都是童真懵懂。
裴商羽想，如果他的事能解决，如果他能够活着回来，他再见小绵绵的时候，小姑娘会不会又学会了很多次，还能和他简单交流了？
裴商羽深吸一口气，走出医院大楼，踏入他的征程。
此番一去，只能天涯寻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