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词组组合起来的意义，令沈云起心情分外微妙。
这时，小区的花园里仅有两人一鬼，他们立场各不相同，目的也各不相同，本就是各怀鬼胎的典范，而如今章飞扬又失忆了，于是事情就越发复杂起来。
沈云起沉吟一瞬，没有理会身后自己救下的女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章飞扬，不肯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分表情，话语却轻柔，十分善解人意：“那你现在还记得什么？”沈云起问。
章飞扬摸着自己满头满脸的血，喃喃道：“我还记得……记得我是章飞扬……记得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哦？章飞扬？”沈云起心中一动，脸上只做好奇，装起白莲花来驾轻就熟，“你是怎么来的？”
可能是出于属性冲突的缘故，章飞扬看了沈云起一眼，下意识觉得沈云起不太对劲，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又觉得沈云起是真的很陌生，看起来也不太像是敌人，于是最后，章飞扬也只能将心中的那一抹不安当作错觉。
“当时……天很黑，我走在这个小区里，准备走向某个地方……但我心里有些不安，因为我发现了有人在跟踪我……”章飞扬竭力思考，“我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我只感到不能让他再跟下去了，所以我准备对他出手……”
沈云起心中了然，知道这应该就是章飞扬与那个调查员一前一后走进小区深处的事了。
沈云起很想要趁着章飞扬脑袋不太清楚的时候，探探这家伙的底，看看这小子到底在光明会学了一身什么本事，可他思考过后，又迅速放弃了——
不可打草惊蛇！
“然后呢？”沈云起只装作自己是个好奇路人。
章飞扬用力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脸上有些痛苦，努力想要理清自己脑中混乱的记忆：“然后……然后，我躲进了一个废弃的店铺里，在里面设下陷阱等他……他果然进来了，果然踩中了我的陷阱，可是他反应很快……而且他身上也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章飞扬说得含糊，沈云起却听出了一些端倪，明白那些“陷阱”应该指的是章飞扬的能力，而对方身上的“奇怪东西”，应该就是调查员们随身携带的封印物了。
沈云起想到秦飞的调查队长身份、想到秦飞决定去追章飞扬时手上提的那个黑皮箱，竭力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关切问道：“后来呢？”
章飞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后来……门开了。”
“门开了？”沈云起的脸色一僵。
“是啊……门……”章飞扬喃喃自语，染血的面上像是惊疑又像是困惑，“明明是通向地底的门，明明是被锁死的门……我明明检查过的……但它突然打开了……就好像有人用力将它拉开了……可是……怎么会呢？”章飞扬像是陷入了巨大困惑。
沈云起的神色也有些变了，忍不住追问道：“你亲眼看到门开了？那你有没有看清是谁打开的门？！”
到了这时，沈云起也明白了章飞扬是怎么出现得这样狼狈的了，想来这小子应该是在跟调查队长死磕的时候，被突然打开的门卷入，这才来到了这个奇怪的、与现实似是而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