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持错愕地看着霍泽，一时说不出话。
许久，他明白了什么。
“……你都已经知道了真相，还要给那帮外国人当狗？”
霍清持心中对霍泽那最后一点期待，也消失殆尽。
眼前的霍泽，并非他记忆中的那个霍泽。
准确来说，他记忆中那个霍泽，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霍清持出生以来，第一次认识了这位堂弟。
霍泽闻言，对霍清持露出一个笑，接着抬起手，狠狠一拳往霍清持脸上砸去！
“砰！”
一拳没完，他对霍清持拳打脚踢好一阵，才气喘吁吁地收手。
拽过霍清持的衣领，霍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堂兄，都落入这般田地了，难道还不知道管管自己的嘴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需要我教你？”
“当狗”二字，深深刺痛了霍泽的心脏。
明明此刻狼狈的人是霍清持，为什么这家伙还能如此高傲？
霍泽心中掩藏已久的嫉妒，此时如疯长的水草，在身体里肆意拥挤游荡。
“没想到家里什么都告诉你了。”
霍泽眯起眼道：“本来还想在你死之前，让你也尝尝我受过的折磨……”
他对霍清持说出“我们是亲兄弟”时，其实很期待看到霍清持震惊的表情。
想看向来比他优秀、骄傲的霍清持，得知自己父亲是个烂人，全家都不是好东西时，不敢置信到崩溃的模样。
可没料到霍清持都知道。
霍泽只觉得无趣。
“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
霍清持咽下口中甜腥，冷冷看着霍泽，“你妈骗了你，你有太多机会向家里人求证，如果不相信家人，你也可以去外头查证，总能知道真相如何。”
在父亲向自己坦白前，霍清持已经从曾子兰过去所居住的村里，查明了大部分真相。
这种事，他能做到，霍泽一样也可以。
然而，霍泽却什么都没做，他不去向霍家人求证，也没找外人查明真相。
他装聋装瞎，自顾自地将整个霍家视作仇敌，偷偷制作毒药，潜藏在霍家找寻下毒机会，就连对他那么好的爷爷，也毫不留情地杀害！
“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给你妈报仇！”
霍清持看清霍泽的真面目后，不再被过去二十年的兄弟情所蒙骗。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用力划破了霍泽虚伪的假面。
霍清持沉声道：“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你自己！霍泽，你早就想对家里人下手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从霍泽给爷爷投毒，又杀害宋旗，到如今绑架他，将霍秋意送给敌特……
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若是霍泽不知道真相，还能说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可霍泽什么都知道！
霍清持便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过去二十年的温柔善良，都是伪装！
他的伪装之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丑陋黑暗！
霍泽拽着霍清持衣领的手指收紧，他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眼底藏着几分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霍清持竟然能看透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没错，他早就想对霍家人下手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概是看出他妈和他在霍家并不受待见吧。
尽管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霍家给的，从小衣食无忧，未来前途坦荡光明。
可这都是他应得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