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月跟着女人来到一个床位前。
一名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躺在那，摸着自己微鼓的小肚子，看到女人后，声音弱弱地叫了声：“妈妈。”
女人连忙上前，拉住小男孩的手，原本急躁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她轻声问道：“浩浩，肚子还是疼吗？”
小男孩点点头，揉着小肚子，“妈妈，我不舒服……”
女人一听这话，鼻子酸酸的，抬头看向叶清月，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与哀求：“医生，快帮我家浩浩看看吧……”
“嗯。”
叶清月给小男孩做了个简单检查。
很快，她收回手，道：“没什么大碍，便秘引起的胀痛，等排泄完就能好，到时别催小孩，让他慢慢拉，免得太久没上厕所，用力过度伤到了。”
叶清月耐心地跟女人说着，女人左手握着儿子小小的手，右手则时不时抹一下眼角，她边听边点头，不断地说道：“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别太焦躁了，这都是正常现象。”
叶清月安抚完女人，又道：“简医生虽然脾气急了点，但对病人还是很负责的，他也没骗你，放心吧，你儿子没事，估计半小时左右就能排泄了，要是担心孩子不舒服，你轻轻地给他揉揉肚子。”
她给女人做示范，女人跟着做。
“那我先走了。”
叶清月看这边没事，就要回服务台那边收拾东西。
“那个……你是叶清月医生吧？”女人忽道。
叶清月有些诧异，她点头道：“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第三医院的护士，你第一次上报纸的时候，我们主任总抱怨说第一医院把你护得太紧，我们医院想挖人都挖不了。”
女人担心误会，又补充道：“孩子半夜肚子痛，家里离这边近，我就带他来了。”
叶清月了然，她见女人小心地给孩子揉肚子，忽道：“这是你第一个孩子吗？”
女人点头道：“嗯，我结婚晚，家里条件不好，我男人也怕太早生孩子，照顾不好，结果到了这个年纪，孩子遇到问题，还是会手忙脚乱……以往我男人在家时，还有个人帮着，他最近出差，孩子不舒服，我一个人忙前忙后，总怕漏了什么，出现意外……”
她声音有些哽咽。
叶清月拍拍她的背，轻声道：“都是这样的，第一个孩子没经验，总是会担心这个那个，之后就好了，我就是家里的老二，我爹娘生我大姐的时候，还做过孩子感冒给孩子喝冷水的事，到了我这就没那么慌乱了。”
听了叶清月的安慰，女人的情绪慢慢平复，对她说了声谢谢。
叶清月笑笑，回到办公室那边，简军刚好折回来拿东西，看到她后，忙问道：“那个病人家属有没有为难你啊？”
“没有。”
叶清月摇头，问道：“你那边患者处理完了？还需要我帮忙吗？”
“都是些擦伤扭伤，不要紧，我都搞定了。”
简军说完，疲惫地揉了揉手腕，他道：“在医院待久了，就觉得一些小孩的家属可真是不懂体谅人，我们医生都这么忙了，他们根本不理解……”
叶清月听着，忽道：“那个孩子的妈妈，是当护士的。”
简军一愣，错愕地看着叶清月，“护士？那她怎么……”
“小孩可不比我们大人，脆弱得很，一不留神就没了。”
这时，听了他们对话的王护士经过，说道：“我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谁家没有死过孩子的？现在条件好一些了，可孩子还是容易出事，我家大宝刚出生那阵，我恨不得把她拴在身上。”
“等孩子能下地了，那就更操心了，她只要跟我说这里不舒服，那里疼，我恨不得自己替她难受，生怕她出事。”
王护士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