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是他暂时不想见的人,那老流氓长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自己是什么情况,他都不用看第二眼便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再加上他的那个大嗓门,白覃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是到了人家的地盘,想要躲开很难,尤其人家还是为了营救他才在寒风中驻扎了十来天,这份情不能不领。
“秦将军,本侯身体抱恙,不能下车相见,还望海涵!”
“这里面确定是白侯?”秦将军转头问商离。
“确实无误。”
“贼人怎么他了,怎么变的这般虚弱?快快进军营,外面风大。”秦将军大声喊着手下副将在营帐里生上火炉,让伙夫再往羊汤里加盆生姜。
白覃在马车里听的直冒冷汗,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下车相见,这老流氓只听声音便知道他现在属于内虚,不过那也用不了一盆生姜,那羊汤煮出来还有羊肉味吗!
“白侯放心,本将已经派人在各个路口守着,贼人如此嚣张,置我大周脸面无存,本将已经吩咐儿郎们,只要见着,可先斩后奏,一个人头百两银子,童叟无欺!”
“如此白某多谢秦将军!”
“嗨,客气啥,咱们这交情说谢就有些生分了。”
白覃干笑两声,坐在马车上进了军营,直到营帐门口才裹着被子从车里下来,进了大帐裹着被子就坐在火炉旁边,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秦将军看了看白覃,立即赶走了其他人,只有商离和廖京山留了下来。
“不得了,白候怕是被狐狸精绑去了吧!”
白覃白他一眼,就知道瞒不过他,但是还好,还知道屏退左右。
“贼人自称姓周,一只眼睛,四肢俱断的老头,不知各位可曾听闻过?”
只有商离摇了摇头,廖京山和秦将军对视一眼低着头默不作声。
“秦将军?”
“呵呵,白候,此人秦某的确听闻过,不过却不是我等可随便谈及,白候若是想知道,回京后可向王爷请教,相信王爷一定会如实告知。”
白覃点点头,与秦将军相处了这么久,知道他的脾性,既然他如此说了,白覃就不会再继续追问,忙转移了话题:
“北燕那边有什么变故吗?”
“多木死了算不算变故?”
“那不算,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空明呢?他没事吧!”
“没事,就在营中。”秦将军把当日救下空明的事情说了一遍,惹得商离和廖京山使劲的憋着笑,白覃听了也不禁一乐。
“空明大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当时情形赶到那了,他应该理解,事后正式宴请他一次也就没事了。”
秦将军也点点头道:“确实,人家不仅不计较,回京后还要帮忙照顾咱的生意呢,你说咱们是不是把作坊再扩大些?”
“滚蛋,本侯打算回去后老死在家,什么事也不做,所以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问我。”
“呵呵呵,这个想法好,需不需要找几个看家护院的,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惹了白侯了,也有人使唤不是?”秦将军继续嬉皮笑脸的道。
商离笑眯眯的看着秦将军在那表演,此人跟着王爷学了一身的毛病,但又没有逍遥王的地位,遇到有利可图的时候就是这副嘴脸。
而廖京山则惊讶的看着秦将军,在他的印象中秦将军历来都是严肃的,哪里会见过他如此的讨好过别人。
“用不到,以后谁想来欺负本侯,本侯就把脸伸过去任由他打总行了吧,本侯不相信他们一点体面也不给本侯留。”
“那好吧,既然白侯不愿意,本将也不勉强,秦某为各位准备了一些饭食,各位用过之后就抓紧赶路吧,秦某就不多留了。”秦将军突然严肃了起来,喊着外面的兵士赶紧把饭食端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待秦将军出去,廖京山才回过神来,不明白刚才好好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变了,作为主人的秦将军连礼数都不顾了。
“白侯,这是怎么了?您得罪他了?”
“没有,只是他想让本侯把他的造纸作坊再扩大点,本侯不想掺和而已。”
“哦,那就是秦将军做的过了,自己家的作坊怎么能让别人帮忙扩建。”
“这些不是他的作坊。”白覃解释道。
“那更不对了,让您干活他去领人情,在哪都说不过去。”廖京山开始对秦将军的人品感到怀疑。
“是他部下的,都是战场上苟活下来的,缺胳膊少腿的没了生计,秦将军就想法帮他们建了个作坊,至少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这次来求我,看来伤兵的数量又增加了,现有的规模已经负担不起了。”
听了此话的廖京山突然沉默了下来,都是带兵的将士,哪里会不知道白覃口中的伤兵是什么样子,断胳膊少腿算是轻的,只要没有后遗症,辛苦一点总能活下去,但是那些少了眼睛,有严重后遗症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往往等待他们的便是横尸乡野,被野兽吞食。
“白侯,这个忙您应该帮,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廖某的地方,您只管言语。”
“哈哈哈,痛快!廖统领此话痛快,不像某人,长了一张小白脸,却十足的黑了心了,秦某三日奔袭四百里来接应他,却一点情面也不给!”秦将军突然撩开大帐又走了进来,对着廖京山双手一抱拳再次说道:
“秦某在此多谢廖统领仗义相助!”
廖京山立刻站起来回礼道:“秦将军言重了,扩建作坊的事情廖某自当出一份力,只是不知您要扩大到什么地步?”
“哎,说来惭愧,秦某在边疆一呆数年回不了京,现在作坊有多大,秦某也不知道,只是收到以前几个不成器的属下来信说,以前从军队里出去的兄弟们找回来了很多,都是手足兄弟,哪能不管不问,人是找回来了,可是作坊养不了这么多人……”
白覃自顾自的在火炉旁烤火,商离不知道从哪弄来几颗土豆放在火炉旁边烤着,一边听他们讲话一边还不忘给土豆翻身。
“秦将军说的是皇城底下的那个作坊?”
“是啊,好像就是建在那的,上次有人说要把铺子收回去,铺子主人被几个混账打了一顿,还是李将军出面给解决的。”
廖京山挠挠头,这事他是知道的,当时几大世家为了对付白覃,街面上只要是和白覃有关系的铺面全都遭到了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