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县的剪纸比赛在白天举行,报名截止到“剪纸特色文化节”正式开始的前一天。
当晚林若便命人统计参赛人数一共几许,最后出来的结果要比预期的更好。
林若原本以为第一次举办剪纸大赛,会没有多少人想来参加,但如今的实际情况,却是人数不少。
剪纸比赛的位置选在临近青州县城门的一条街道上。
这里原本就没有什么摊位,现在更是被暂时征用、清空,摆放上剪纸比赛专用的摊子,挂上横幅。
报名参赛的人,一人一个摊位,剪纸完成的作品可以放置在摊子桌面上,也可以提绳悬挂在顶端,向来往的路人展示。
而每个摊位上还都放了一个统一制作的“投票箱”。
比赛评比的办法则另有一种趣味,评比的人选更是每一位路过摊位的人。
……
在距离青州县城外尚远的一截官道处,两个进城买药的侍卫拐入道旁的林子中,瑞亲王的车马驻扎在这里。
不久后,两侍卫便停在距马车稍远的地方,垂首等待。
没一会儿,马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人,面容威严、气质稳重,一看就是手中握有权利的那种人,长期身处高位。
待中年男人踱步走近,两个侍卫的脑袋不禁垂得更低了。
“为什么到城里买药去这么久?”中年男人沉声问道。
其中一个侍卫低声回答道:“回大总管的话,今天青州县里举办什么剪纸特色文化节,药店的掌柜出街去了,店里只剩下一个伙计看着。”
“您说的那一味药材,这伙计不懂得称重几两,多一分少一毫都不行……”
“是以,我们二人在店里等待了一会儿,请大总管恕罪。”
严忠明,瑞亲王府的大总管,从小便侍奉瑞亲王。
从皇子到尊贵的亲王殿下,严忠明一直跟在身边随侍左右,深受瑞亲王的信任。
如今,在瑞亲王的嫡长子应召入京后,严忠明便被派遣、跟在其身旁。
侍卫说完,严忠明皱了皱眉,道:“青州县里在举行节日?”
“是,大总管。”
“详细说说。”
“是。”
……
待侍卫讲清楚后,严忠明点头:“行了,下去吧,念在你们不是主动过失,这次就算了。”
这话一出,两个侍卫霎时松了口气,连声道:“谢大总管。”
随即躬身离开。
严忠明则转身,回到了马车旁边,站在一侧的帘子前,低声道:“大公子,您许久都没有出马车了。”
“今天,要不要出来看一看?前面的青州县里……”
严忠明将侍卫的话又复述一遍。
话音落下后,马车里却并没有人回答,严忠明也不着急,继续立于一旁,安静等待着。
半晌,一道声音自马车里传出。
“你想让我去看剪纸比赛?忠叔。”情绪淡淡,没有丝毫波澜。
严忠明:“是,大公子,大夫都说了,您这身子骨越动才能越健康,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才好,不能总待在马车里。”
“我看今日天气晴朗,风也不大,您可以出来走动走动。”
“恰好,青州县里正热闹着,这什么剪纸比赛、文化节,从前都没有听说过,想必是最近才出的新鲜玩意。”
“错过的话,往后说不定就难见着了。”
“所以,大公子,您今天不妨出来走一走,我陪着您一起……”
严忠明顶着一张严肃庄重的脸,这会儿讲起话来却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劝说,显然是为马车里的人着想又操神。
未等话音落下,马车这一侧的帘子被从里面倏地掀开,露出一个模样大概处于八、九岁左右的小少年。
这少年的五官精致不已,像是被人全神贯注、用心细致的一笔一划的描摹过,眉眼浓淡适宜,丹凤眼、高鼻梁,气质矜贵清隽、不俗至极,可见日后是何等风华。
但此刻,这少年的一双薄唇微抿,上面竟没有几分血色,显出苍白的样子。
而他眉眼间也流露出一、两分稍稍不耐烦的情绪,对着严忠明淡淡说道:“你太啰嗦了,忠叔。”
声音似含着清霜,很好听。
严忠明权当这是夸奖他的话了,淡然接下,并笑道:“这都是为您好,大公子,那么,您愿不愿意……”
最后,这少年,也就是瑞亲王的嫡长子,裴妙珩,由之前的那两个侍卫带路,严忠明陪侍左右。
后头再跟着三、五名侍卫,一齐来到了青州县的城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