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恙走到小茶几前蹲下来，用手指摸了一下茶几上的小炉子里面的灰烬，说道：“这些灰是新烧的，昨晚点了炉子……”
况美男汇报说道：“刚问过了，因为这里距离锅炉房有点距离，所以死者就在屋里置办了一个小碳炉，说是烧水什么的方便。”
我小声嘀咕着：“为什么不用电磁炉？”
况美男听见了我的嘀咕声说道：“这个疑问我也有，所以我也问了，说是这边这个门卫室的线路有问题，但是厂里一直没有修，让死者暂时用煤炭炉子将就着。”
李无恙问道：“线路有什么问题？”
“据说是这个门卫室一用电磁炉这种大功率电器，就会导致相对应线路的厂区跳闸断电。所以为了那边部分厂区的供电，只能委屈这边门卫室的门卫了。”
李无恙又问道：“这个死者是什么身份？”
况美男拿出本子说道：“死者是仁宝纺织厂的一名普通的保安，名叫向大鹏，案发时正在值班……”
况美男话还没有说完，这个时候来了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被况美女拦在了门口。
况美女问道：“什么人？无关人员，请离开现场。”
那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笑容非常地职业，满脸通红，一看就是从应酬酒局上刚刚下来的，他有些谦卑地说道：“警察同志你好，我是仁宝纺织厂的厂长，刚才接到你们这边的电话，让我过来配合调查工作。”
李无恙还蹲在那个小炉子面前没有动，况美男很熟练地走到那个厂长面前，伸出手去同厂长握了一下手：“你就是这个厂的厂长？贵姓？”
“是的，是的，免贵……免贵姓覃。大家都叫我老覃。”
“覃厂长，请你来辨认一下尸体。”
“那个……真的发生命案了？”覃厂长说话的声音有些抖，而且带着不确定，看他的表情，感觉他是非常不愿意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厂子里的。
“覃厂长，请配合我们工作，来辨认一下尸体。”
况美男公事公办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个实习生，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些个孩子真的长大了！
虽然我在学校没有教过他们多长时间，有几个学生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教过，但是莫名其妙地就产生了一些自豪感和成就感。可能这就是当老师的通病吧！
覃厂长来到案发现场，都没有走进去，近距离观察，就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跑出去吐了！
我有些狐疑地又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这么吓人吧？！
然后我又被自己的大胆给吓到了，所以……我是不是吃了毒蘑菇之后，把胆子吃大了？！
覃厂长在外面吐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呕呕哇哇的声音都传进了门卫室来。
“警察同志，实在……呕……不好意思，第一次看……”
面对这种现场，普通人能够在吐了之后，还能这么有礼貌，真不愧是厂长啊！
况美男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吐完，问道：“覃厂长能辨认吗？”
覃厂长刚想说些什么，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去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