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芍药追了上来,莽牛稍稍缓了两步,对芍药说:“黑魔重点在这边。我们一起上山顶,不让黑魔下来。”
芍药清脆地应了声:“好!”两个人都没再言语,直冲向上,奔山顶而去。
贺本昌正闲得无聊,突然发现莽牛冲了过来,叫上芍药就走,招呼都没打一声。他急忙向山上看去,发现山上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他立刻恐慌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们急着上山干什么?”他嘴里小声地嘀咕着,不断地晃着脑袋,强迫自己思考。
看着他左晃晃脑袋,右晃晃脑袋,旁边的传令兵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关切地问道:“贺教官,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军医来?”
“军医没用。”这句话刚说完,脑袋里刚才断开的弦仿佛突然接上了,一拍脑门,“哎呀!”。
他拿起瞭望筒,向着右边望去。右边山坡上,黑压压一片黑魔,正在缓缓地压迫着山地战队的战线,而山地战队不急不缓地应对着,阵脚不乱,不断把面前的黑魔变成“飞魔”。
贺本昌只望了两眼,又看了一下左边已经被杀得为数不多的黑魔,大叫一声,“猪脑子!”然后倒吸一口冷气,抱着脑袋来回踱步。
传令兵已经确定,贺教官大脑出问题了,马上高叫:“叫军医!”
“叫个屁的军医!快传军令,让山坡上的山地战队缓缓向山下撤。快!”
这边唢呐响起,他又接着说:“传令兵,去告诉卫司马,让他随时准备好支援我们。另外,让于将军马上给我调十个阵组过来。不要用号令,跑步去。快!”
山下正在观望的阵组突然听到让半山腰山地战队撤下来的号令,没有理解是怎么回事,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了?打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撤下来?”
“就是,莽牛教官和芍药教官都已经冲上去了,怎么还把阵组往下撤?”
“这不是把莽牛教官和芍药教官晾在山上了吗?就不怕两位教官有危险?”
沙九天和于得水也听到了左边后撤的号令。
沙九天沉思了一下,没有理会,继续穿梭在黑魔群中,震慑着已经离他远去的几个大魔。
于得水听到左侧的号令,拿起瞭望筒向左侧望了一会,然后下令:“调二十个阵组去左边支援,在离山脚四十丈远的地方,布好四个梅花阵,准备血战。”
停了一下又接着说:“用号令通知山上。”
沙九天在山上听到阵组调动的号令,微微一笑,小嘴向上翘出一个弧度,漂真亮啊,能迷倒一片少女。
几个月来磨合出的默契,以及对战局判断的一致性,几个主要指挥官虽然采取了不同的行动,却又确确实实是朝着一个方向走。
看官到现在一定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首先是莽牛,他看到右边黑魔虽然数量众多,却不着急猛攻,而是大部分停留在山坡上,只在一线用为数不多的黑魔与山地战队厮杀,大魔却远远地躲在后面。
一天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为什么黑魔在数量占据很大优势的情况下,还不猛攻?难道是在等天黑?天黑下来,黑魔连下山都困难,何况黑魔知道屠魔军团夜战的厉害。
而左边山坡上的黑魔数量好像太少了一点,就算是佯攻,也不应该这么少。
基于这个现象,莽牛判断出右边应该才是佯攻。如果看右边黑魔数量多,就把左边的阵组都调过去,一旦黑魔突然从左边山上杀下来,右边根本来不及支援。中间虽然能支援,可到时候中间一定有黑魔涌出,死死地缠住峡谷口的几个阵组。
所以,莽牛才急于拉着芍药一起上山,打算把黑魔直接阻击在山顶,根本不让他们翻过来。
贺本昌反应过来后,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让山上的山地战队马上撤下来。否则黑魔大军一旦从山上猛扑,山地战队这点人,不仅挡不住黑魔,还会被黑魔无情地吞噬。
左边失守,就意味着中间的峡谷口失守。那个时候,黑魔大量涌出,根本不会再担心天黑了。于是,贺本昌直接从于得水那里调阵组过来,打算死守。
于得水也是如此分析,知道左边是漏洞,所以才下令调二十个阵组过去,支援贺本昌。
而山上的沙九天虽然明白怎么回事,但他不能撤,他一撤,右边的佯攻就会变成主攻,右边就危险了。好在于得水善解人意,用号令告诉他下面的动向,他才会放心地露出迷倒少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