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器坊的门外空地上,端坐着很多人。看来这就是制器坊正在修炼内功的工友。
一进入制器坊,就直奔铁砧台。当然,沙九天就是那个不会打铁的内功高手。
铁大师对正在打铁的铁匠交待了几句,那铁匠点头说行。然后就让沙九天站在铁砧边一个不妨碍铁匠锻打的位置。
助手从火炉中夹出一块通红的铁块,沙九天急忙运功,用内力去感应。很快他就感应到了铁块内纹的大致方向。对着铁匠师傅比划了一下,“这个方向。”
铁锤在一旁也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方向。”
孟大师却说:“速度太慢。一到铁砧上,第一锤就要马上抡上去。这叫趁热打铁。”然后他对铁锤说,“去外面,叫个有内功的过来。”
铁锤出去,马上就带了一个会打铁又有内功的中年汉子过来,对孟大师说:“师兄说他来试。”
这个中年汉子是孟大师的儿子,叫孟铁成,铁锤叫他师兄或者铁成师兄。他早年曾在古长城上杀黑魔,也曾经修练过一段时间内功,可能是天赋没那么好,后来就没再修练,跟着父亲学打铁了。现在他们又学习了沙九天的修练功法,在所有人中,算是修练进度比较快的。
他握紧铁锤,摆好架势,说了声“开始”,助手就马上从火炉中夹出一块熔烧好的铁块,铁块刚刚到铁砧上,他的锤子已经落了下来。随之连续几锤,都是顺着一个方向打。
大家看不出孟铁成感应到内纹没有,感应的方向对不对,就都看向铁锤。铁锤的嘴咧得像一朵怒放的迎春花,“成了,成了,师兄感应的完全正确。他打铁的水平比我高,这个环节没问题了。”铁锤不等大家发问,已经喊出声来。
孙将军在一旁发了点杂音:“挺简单的嘛。”
几位大师顿时怒目而视,他立时把嘴闭上,一副打死也不再开口的架式。
孟铁成放下铁锤,憨厚地笑着说:“都是平时师弟指点我,多练几次,就很容易感应内纹了。”
大家又来到浇铸的工台。这里是把已经锻打好的钢块再次融化,然后浇铸到红泥模中,在兵器型的泥模中凝固成型。之后,打磨一番,又几次淬火后再开刃,就完成了。
沙九天听完介绍,大开眼界。“原来一件兵器,要经过这么多环节才能打制完成,真是不容易。”
铁锤告诉沙九天,浇铸时,要用内力控制着钢水流出的速度,并用内力让钢水顺着内纹的方向一点一点浇铸,而且还要同时打通内纹,让所有的内纹连接起来。
沙九天问,那怎么确定内纹的方向呢,铁大师递给他一张图纸。图纸上清晰地画着兵器的形状和内纹方向。
沙九天问铁锤:“你画的?”
铁锤不好意思地说:“是大家画的,然后都由我三个师傅审核。”
旁边的孟大师可看不惯铁锤的谦虚。“这内纹图是铁锤发明的。等新器成功,我们还要给了向总督请功呢。”
沙九天仔细地看完内纹图,牢牢地记在心里,然后站在泥模旁,运动内功,开始找感觉。
过了一会,旁边负责融化钢块的炉工师傅叫了声:“融好!”
旁边的铁大师叫了一声:“浇!”
炉工师傅快速地把钢炉移到了泥模上方,沙九天感应到融钢炉底部有一个小孔打开了,钢水将会从这个小孔流出来,浇铸到泥模中。他马上把内力集中到小孔处,直接就感应到了钢水中的内纹。他加大内力强度,控制着钢水流出的速度,同时在钢水进入泥模前,让钢水都顺着内纹的方向流向泥模中。全神贯注之下,他忘记了紧张,忘记了一切,在泥模中钢水还没有凝固的时候,快速地用内力把内纹连接起来并打通。
就这样,沙九天随时控制着钢水的流速,又时时按内纹的方向引导钢水的流向,同时还不断地用内力衔接内纹和打通内纹。一刻钟多一点,一柄长刀浇铸完成。
沙九天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对内力要求有点高呀,对精神力要求也有点高。浇铸一柄刀,我就有点头晕了。”
铁锤却开心地笑起来。“师傅,成了。这个方法可行。”
孟大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成不成,要等冷却后用内力试试才能知道。”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肯定成了,只是他舍不得徒弟去战场。铁大师和王大师估计也是这个心思,所以根本没开腔。
有人过来把泥模敲开,夹着长刀往一个水桶里一丢,“嗞”,一片雾气从水桶中蒸腾而出。铁大师伸手从水桶中把刀抓了出来,递给铁锤。“用内力试试。”
铁锤握住刀,运行内力,向空中一挥,只听到“咝咝”的空气撕裂声。铁锤把刀一收,大喊一声:“成了!三路内纹全部打通,内力顺畅。”
孙将军一直做个旁观者,听到铁锤这么一喊,爽朗地大笑起来:“三位老哥哥,恭喜恭喜!新兵器很快就能批量产出了。总督肯定会给制器坊记大功,发重赏。”
三位大师也非常高兴。沙九天的成功,意味着其他内家高手,也可以成功。这新兵器很快就能批量装备了。
但看到孙将军那么开心,他们马上就把脸沉了下来。“就算成了,徒弟也只能借你们十天。十天后,你得给我们还回来,否则咱们就都去总督那里说话。”
想到新兵器的威力,想到可以减少很多将士的伤亡,孙将军哪里还管什么徒弟不徒弟的。他心里只想着明天一早就去找总督,要求这第一批新兵器必须装备到他的训练营。
这时,他想起了新阵法命名的过程,心思马上就转到新兵器的命名上,这次他要拨个头筹才行。他来命名,那可是能耀祖光宗的。他开始挖空心思地想新兵器用什么名字好。
谁知道沙九天的一句话,让他又被浇了一盆凉水,透心凉。
“三位大师,这种新兵器是要给修炼了内力功法的人用的,是不是可以取名‘法器’呀?”
所有人都眼睛一亮,只有孙将军的脸黑了下来。吼道:“我正在想名字呢,你就不能慢一点?哪儿有士兵和上官争风头的?”
这下子三位大师可是笑了个开怀。
“你好意思和一个孩子争?”这是孟大师的话。
“真不要脸。”这是铁大师的不屑。
“呸!”这是王大师蹦出来的。
“你们三位老哥哥凑什么热闹?你们了解情况吗?新阵法的名字是这小子想出来的,这新兵器又被这小子抢了风头,你说我郁闷不郁闷。”孙将军有一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三位大师没理他,都说法器好,就叫法器。
第二天一早,几个刚刚吃完早餐,正准备去训练场,孙将军就带着姚团率来到他们身前。
“一起走,去战俘营。”
到了战俘营,沙九天等人才发现,原来总督带着一群头发花白的老将军们,已经等在这里了。其中几个是沙九天和铁锤在议事厅见到过的,还有几个是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