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牛在一边诧异地看着沙九天。“从来没见过沙包这么激动过。”
这时候,铁锤忽然站了出来,先是给三位大师鞠了一躬,然后望着孟大师说:“孟大师,你能不能收我为徒?我边向你学手艺,然后我来打制这个打穴锤。孟大师,求您了!你就收我为徒吧,我从七岁就开始打铁了。”
三位大师觉得有一点莫名其妙了,他们这是过来打制兵器的,怎么还连带着想拜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于贺二人想去拉住铁锤,可铁锤根本不理会他们两人,眼看差点就要给三位大师跪下了。
把铁锤的急迫看在眼里,三位大师相互对看了一眼,孟大师开口问:“你是新兵吧?你白天还要训练,你哪儿来的时间学打制兵器呢?”
铁锤现在已经不管什么新兵训练了,因为他从刚刚几个人的话中就知道,他遇到了大师级的人物,所以他只想来这里学打铁。听到孟大师询问,他马上就说:“我可以从新兵里退出。如果不让我退出,我就晚上来学。我不要工钱的,只要让我跟着你们学就行。”
见到铁锤这个样子,三位大师也是爱才,没有再说什么新兵训练,而是领着他到了一个铁砧旁边,孟大师递给他一把打铁锤,扬了扬头,说:“来,看看你的手艺。”
铁锤握住打铁锤,整个精气神马上就得不一样了。双脚叉开,含胸拔背,两眼炯炯有神,像是一只即将前扑的猛虎。孟大师一看他这个架势,马上暗自赞道“有戏”。
铁大师从炉子里夹出一块烧红的铁块,放到了铁砧上。铁块刚刚落到铁砧上,铁锤的手就抡了起来,一锤下去,“咚”的一声闷响,铁砧上火花四溅。
“好锤!”没有等铁锤打出第二锤,三位大师就都喝出了声来。“这一锤见功夫了。”
孟大师和铁大师对视了一眼,正要说什么,刚刚一直没有开口的老王抢先说:“要不你跟我吧,不用去新兵营训练了。”
“你这算是怎么回事?他可是要拜我为师的,你半路杀出来抢徒弟,可不地道。”孟大师不高兴了。
谁知道铁大师在一旁也加入了进来。语气平缓地说着:“就这个锤法,跟我应该是最合适的。”
孟大师的胡子翘起来了(如果他有胡子的话),大声嚷嚷起来:“你们两个家伙想干什么?”
于贺二人已经傻眼了。他们就是过来定制兵器的,谁知道这打穴锤还没着落呢,三个大师开始争抢徒弟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莽牛在旁边小声对沙九天说:“沙爷爷眼光不得了啊,还真被他看准了,铁锤果然是个打铁的天才。”
有看官也许要问,就抡了一锤,三个人就抢起来了?太不真实了吧?
看官莫急,其中自有缘由。
虽然只有一锤,但三位大师都看到了铁锤打铁时的架式和用力方式,这可是做不得假的,没有十年功夫,不可能有这样的架式和用力方式。就算是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夫,可如果不是天生的打铁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势。有的人打了一辈子铁,也领悟不到这种架式和用力方式。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看到了这一锤是带着充沛的内力的。这可不得了了,有内功的人,打制出来的东西,那可远不是没有内功的人能够比的。有内功的人,很容易就能掌握一些高难度的制器技艺,而且出品几乎都是精品或超精品。铁锤现在缺乏的,无非就是经验和一些技艺,这却是三位大师的专长。
这一锤展现了这么多东西,你说三位大师能不抢吗?
眼瞅着三位大师就要打起来了,沙九天走到三位大师身边,先是鞠了一躬,才开口说道:“三位大师莫急,先听小子说两句可好?”
三位大师正需要一个缓冲的中间人,于是都看向沙九天。
沙九天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们五人奉将军之命,现正在演练一种新的阵法。如果阵法演练成功,对黑魔的杀伤力将会增加数倍。铁锤哥是阵法中不可缺的一个角色,没有他,我们的阵法就演练不下去了。可我们也知道铁锤哥有打铁的天赋,在当初他跟着我们一起来边关的时候,就说过,如果遇到合适的,就让他拜师学打铁。只是没想到,一来就遇到三位大师。我想铁锤也肯定难于取舍,三位都适合做他的师傅。”
沙九天换了口气,接着说:“阵法需要他,三位大师也看重他。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呢?我有一个简单的想法,三位大师看看行得通不。在阵法方面,让他白天和我们一起训练,晚上过来学习打铁技艺。虽然这样他会很辛苦,但年轻时多吃一些苦本就没什么,铁锤哥也是能吃苦的人。而在拜师方面,我看三位大师同时做他的师傅,轮流教导他。这样,三位大师的技艺都有了传承之处,而铁锤哥也可以吸收你们各自的高明之处,搞不好,他还能融合到一起,成为更优秀的制品大师。不知道我这个想法是不是行得通。”
沙九天微笑着说完,静静地看着三位大师,给他们反应和思考时间。
三位大师已经楞住了,忘了再争抢铁锤做徒弟,而是定定地望着沙九天,把沙九天看得心里直发毛。
现场的气氛有点古怪,谁也不敢先开口。
突然,孟大师说话了。“小子,你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屁孩,怎么说出来的话就像一个老妖怪呢?这么妙的主意,你随口就说出来了?”
沙九天还没反应过来,想着孟大师这是赞同呢还是反对呢。铁大师和王大师已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爽朗,那么欢畅。
“行,就按你说的办!”王大师话不多,但话出来就是结论。
这一下,大家都反应过来了,这确实是能够兼顾各方的一个好办法。
铁锤发现他最后竟然有了三个大师级的师傅,兴奋的完全找不北了,也不管场合是否合适,直接跪下,分别给三位大师各磕了三个响头。
于贺二人看着沙九天的眼神怪怪的,难怪来了新兵营才十天就能成为他们的阵首。一个字:服!
莽牛发现,这完全不是当初和他一起练武的那个沙包了。他想不明白,怎么这才离开药园一年多,小九就完全变了个人,能文能武,机智百出。他决定,以后再不能叫沙包这个绰号了。
告别时,三位大师还是不依不饶地叮嘱铁锤,让他今晚就过来。沙九天打着圆场,说晚上一定会来,只是会来得晚一点。以后就都会准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