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树林,沙沙的响,树影婆娑,光斑点点。这是夏洛洛失踪的第二个月,树荫下有两个少年一个金发碧眼一个黑发褐眼,拿着一个类似于生命探测仪的东西,不断的在附近扫描。
“你确定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这里!”黑发少年有点不耐烦的问。
“绝对是!我用跟踪符追随到这里的,喂喂喂,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金发少年扔下手里的东西,不满的冲着黑发少年叫了起来。
“并没有,只是确定一下而已。”后者头也没有抬一下。“不过,带在我们身上这个金属铁片到底是什么!”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的脖子上带着相同的金属扣,他们曾经企图扣下来,终究是徒劳无功。
夏尔少爷的高档小区。
此时此刻,他正在端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垫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听着管家在汇报一系列情况。
“注射到冯锦云和元一体内的催化剂采用的是隐蔽注射法,只有激发它才能有效,只是听苏奇说,他们体质特殊,应该会更多新的发现。”
“很好。”夏尔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假寐,“他们的注射记忆都消除了吧!”
“对,而且苏奇还给他们修改了记忆。您知道的,他是个调皮的孩子。”管家微笑的毕恭毕敬。
“接下来就是我的哪位血缘至亲了吧,这件事决不能让老爷知道,他好像对那个女人还念念不忘,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是我的母亲在照顾他的日常生活。”夏尔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眼中闪过一丝寒冷。
远处冯锦云和元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的另一头,一个看上去和冯锦云元一年龄差不多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如果他是来郊游的,一定会赞叹此情此景可作诗一首,但抵在他额头的黑洞洞的枪口打碎了所有的幻想。
他有种想要掀桌的冲动——他不过是送货员而已!今天早上有个人让他把一匹草药送到这个小镇,起初他还不愿意,但由于对方开出的条件优越,他便屁颠屁颠的送过来。谁知道还没有走到人家说得位置就……果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他就应该在递交完箱子以后立马撤退的!
此时此刻他僵直了身体,迈着僵硬的步伐被黑色西装大汉们重重包围着送进豪华的庄园。
不过话说回来——少年的目光扫了扫四周,默默感慨——风景真不错,不愧是别墅区,不是所谓的平民百姓住的起的地方。
突然,他的思绪一顿,瞳孔微缩,仿佛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不远处。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神情不正常,那个带头的西装男子顺着杰西的目光看去,随即发出一声嗤笑,冷冷地嘲讽道:“平民。”他的神情有些优越、有些高高在上,这是对一个仿佛乡下人进城的平民看到豪华住宅的不屑。
“……”他仿佛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嘲讽,垂下了满含震惊的目光。
他们很快踏进了黑白瓷砖铺的走廊,一路通向一个宽大的客厅。
带头的西装男子敲了敲客厅的门,一脸恭敬地开口叫道:“主人。”
“带进来。”房间里传来刻意矜持的、傲慢而高高在上的声音。
杰西半垂着头皱了皱眉,临行前扣在脑袋上的棒球帽遮着他的神情,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握成拳,却轻轻放松。
门开了。
整个客厅宽大而豪华,无处不彰显着其主人尊贵的地位和庞大的财力。
一个年轻男子坐在正对着门的沙发正中央的位置,连半个眼神都没丢给地下的他,仿佛这个人不值得引起他半分半毫的注意。
他紧抿着唇,从他的额头移到后脑勺的枪口冰冷冷的,他咽了咽口水,将视线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转了一圈,立即撇开,随即注意力被茶几上摆着的那个样式精美的红木箱子吸引。箱子已经被打开了,但以他的角度看不见任何东西。
“……小子。”冰冷的金属碰了碰杰西的后脑勺。
“呃!”他睁大了眼,被抓住头发狠狠扬起头,痛觉从头皮深处传来,然而在眼前的枪口让他喉咙里的声音痛叫全都咽了回去。而他的眼前只有中年男人冰冷而傲慢的视线。
“谁让你送来的。”冷漠的声音甚至没有语气的起伏。
小青年的瞳孔紧紧缩着,似乎带着微微的恐惧。
“小子,识相点,少爷在问话。”抵在他脑后的枪再一次敲了敲他。
“谁让你送这个箱子来的。”夏尔脸上似乎带上温和的笑容,然而声音依旧冰冷得渗人,依旧没有语气起伏。
他呆了呆,将目光小心地投到他们那个所谓的少爷身上。
“说不说。”身后的那个男子已经拿去抢,其他掰下扣手 。
“是一个中年男士,他穿了黑色外套,脸都被挡起来了,我……我没有看清”他眨了眨眼,缓缓地低下头,喉咙里不由自主发出了难以抑制的低呼。
“砰——”耳边有什么在回响。
指尖止不住的轻颤,鲜红的血液逐渐衬衫底衫透了出来,浸染了外套。
“不过是——”少爷把桌上的开着的样式精致的红木箱子狠狠凑到满眼眩晕的他面前。
“砰——”
杰西在明晃晃的灯光中紧缩瞳孔,张大了嘴似乎是想要放声尖叫却在被无力地卡在喉咙里,只见红木箱子里装着一张人脸——不是,那是一个人头,凝缩着死的那一刻无比惊恐的表情,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头。
“砰——”
在少爷冰冷、漠然地视线中,枪声连续地、疯狂地响着,杰西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大脑有一瞬间变黑,紧接着逐渐空白。
他的双腿支撑不住他的体重,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
子弹先是擦过四肢、磕碰在黑白瓷砖上,紧接着一颗颗贯穿身体,鲜红色逐渐染红了整件外套。
这是……第几颗……他终于缓缓慢慢地倒下。
“少爷?”站在少爷身边的西装男人躬下身,“这小子……”
夏尔随意地挥了挥手,全然没有在意这个少年,对他来说连蝼蚁都算不上的人物,“给我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安插在老爷身边许多人的卧底,一直都平安无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必须查清楚。”他的嗓音冷冷淡淡的,仿佛他说的只是切水果这样的小事。“至于这个人还是老办法——送到第三实验室。”
“……”重重摔在地上的少年的意识越发模糊,亚麻色的头发上沾染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