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佳以过来人的口吻告诉瞿隽别想得太天真了,“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时,说得好听是感情破裂,但是呢,他们是男盗女娼,奸夫淫妇。他们都不要我,丢我一个人在老家过日子,他们不想我破坏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语罢,任佳佳冷笑了一下。
比起瞿隽父母的貌合神离,任佳佳父母的情况比较特殊。年轻那会冲动结婚,结果一地鸡毛,感情破裂,离婚时他们不要任佳佳这个他们的女儿,毅然决然选择跟各自的家庭远走高飞。
任佳佳是女孩,父亲那边的家庭嫌弃是丫头不想要,反倒是母亲这边的外公外婆家,怜惜任佳佳年幼无人照顾,索性带走孩子抚养了。因此,任佳佳是跟着外婆家姓的,老爸那边她也不承认。
任佳佳的外婆家兄弟姐妹多,勾心斗角自然有,她只是外来的,血缘上离得远,很多时候,任佳佳是默默咽下这口气,将满腹委屈尽藏于内心。
外公外婆也不可能为了她斥责那些欺负她的兄弟姐妹,谁让人家有钱呢?小时候能忍,大了未必忍得下去。尤其是那些人故意拿任佳佳脸上长痘当笑话时,任佳佳爆发了,和他们打了一架,各有胜负,但任佳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即便是事后被外公外婆打了巴掌,任佳佳依旧内心愉快。这种滋味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等到了叛逆期时,任佳佳越走越偏,不乐意当一个乖宝宝,于是才有了今日衡华高中的大姐大,小混混任佳佳的名号。
“佳佳,”瞿隽顿了顿,“是我不对,不该和你吵架的。”
他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佳佳父母的情况,偏当着她的面去自揭伤疤,自取其辱,太不地道了。
任佳佳瞅出瞿隽眼里的歉意,不禁噗嗤一笑,“当着我的面提起他们的人多了去了,小时候我是听着这些闲言碎语长大的。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野贼种,亲爸不要我,亲妈也不要我,逢年过节就当没我这个人一样,他们逍遥快活,就剩下我一个贱婢秧子跟一个老太婆相依为命,偏偏是有公主身没有公主命啊。”
任佳佳的父母皆家财万贯,富甲一方 只是,他们都不想认养下任佳佳。
任佳佳的这些话轻描淡写, 又残酷无情,一个小孩子所受到的恶意伤害不比大人小,尤其是大人刻意的针对时,这种伤害往往是留在心里的。
瞿隽越听越心疼任佳佳,握紧了她的手,低声细语,“这些话,你以后不会听到了,我向你保证。”
任佳佳在学校高调大胆,做过不少触怒老师校长的话,可是,谁又曾理解过任佳佳心内的痛苦?
瞿隽再是顺风顺水地成长,也不意味着他没有品尝过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滋味。
任佳佳虽有父母,却无人在意她。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膝下的子孙又多,怎么可能只爱她一个人呢?她受了委屈,自是咽回肚子了。
“无碍了,”任佳佳神色淡淡,“这些都过去了,最起码我回家时,那些以前耀武扬威的狗孬种,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了, 最多是说说风凉话,骂我小小年纪不学好,日后没人要,要当一个勾引人的狐狸精。”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过去的流言蜚语不过是一笑谈。
任佳佳不信谁,只信自己。瞿隽,她是有好感,但那又如何?公子哥的人生跟她这种人 ,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有一对同床异梦的父母,再不济衣食无忧,家中资源倾倒于他,瞿太太也真的爱他。
“好了,我爸爸妈妈的事情不说了,此次统考我发挥得不是很好,我要复习复习了,可能这段时间没有太多机会陪你,但我务必向你保证,每天中午一定陪你吃饭的 。”
瞿隽来学校念书,为的是将来出人头地,谋一份合心意的工作。爸爸公司的生意,他一窍不通,更不感兴趣。
遇见任佳佳,是意外。爸爸妈妈老是说任佳佳会带坏他,他不以为然,佳佳素来不反对他好好学习,即便有时候会嘲笑他书呆子。
有时候,佳佳帮他带回来一些资料试卷,嘴上是那样说,心底比谁都在意。
善解人意的佳佳多好啊,不吵不闹。
任佳佳听完后,满是不情愿道:“那行吧,我尊重你的意见 。但是,每天中午陪我吃饭的这个习惯,不能破坏。知道吗?”
“嗯,遵命,我的女王大人。”
瞿隽任佳佳打情骂俏,你侬我侬了一阵子后,各自分开各回各家。
萧老师获悉程希昭要参加两门竞赛时,只把她准备好的试卷练习册全部丢给陆离。
竞赛题若认真完成了,那么后面的比赛不成问题。当然,张老师也给陆离安排了试题大礼包,全部是新鲜出炉的,有一些还是张老师自己出的,难倒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们,堪称是学生杀手。
既已报名参加了竞赛,那么陆离的课程得做调整 。功课表数学老师拿走了,物理老师也拿了一份,差不多把陆离的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连体育课自修课也被安排去做实验和去参加培训了。
不得不说,自从陆离公然出入办公室和实验室后,名气越来越高,以至于走在路上都有人在背后议论 。
当然,绝大多数是善意的,校园生活总归是相对纯洁的。
凌瑛捅了捅她的胳膊,问她上一次的某道题是咋解答的,她绞尽脑汁都解答不出。
竞赛题考察的是学生的随机应变,只会死记硬背和背诵的,那就只能无情淘汰了。
以前凌瑛觉得自己不算特别蠢,可她遇见那道题时,如溺水的人无力抱住浮木,看起来超级没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