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父慈女孝的感人画面落幕后,陆离走出了紫宸殿。临走前,她向魏文公公交代了一下近日隆庆帝心情不愉,容易郁结于心,记得多让他出来走动走动。
魏文何等聪明,笑呵呵地应答:“公主殿下的吩咐,老奴一定照办。”
隆庆帝对几个皇子们尚且保留一些看法,但对李妙瑜是全部的父爱了。魏文眼光毒辣,皇子们的拉拢示好他能独善其身,可靖襄公主嘛……
“那就劳烦公公了。”
说完,芷晴给魏文递去一荷包,里面装有醒脑精神的香料,在暑气极重的天气下办差,大家都不好过。
魏文收下了,并恭敬地行了大礼送走靖襄公主殿下一行。
望着成色与纹理都瞧不出丝毫名料配置的荷包,魏文微笑,这位传闻中嚣张跋扈的靖襄公主,并非毫无心眼。
隆庆帝在殿中时并没有说太多有关皇子们的话题 ,至于隆庆帝失望皇子们还不如李妙瑜哪个方面,陆离大致也猜出来了。有时候不需要全部点明白,留白彼此是最好的。
从紫宸殿离开后,芷晴便按耐不住心情,询问陆离,“公主殿下,陛下可有给娘娘的旨意?”
芷晴是皇贵妃派到陆离身边当女官的奴婢,忠心可鉴。就是这机灵劲,好像全给了许皇贵妃。
陆离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芷晴姑姑是想窥伺帝踪吗?”
面对陆离冰冷的眼神 ,芷晴冒了一身冷汗。原是娇纵任性的刁蛮公主,一旦发起威来,也是扛不住的。
“奴婢不敢。”芷晴再怎么威风八面,说到底就是一宫女,哪里比得上宫里头尊贵的主子体面?
陆离并未放过她,“芷晴,你是宫里的老人,应该明白何为规矩。父皇的话,父皇想做的事,你想问本公主,本公主都不可能泄露只言片语的。泄露机密,是死罪,你明白吗?”说到最后,语气加重,显然是严阵以待了。
芷晴只好连连求饶道歉,“奴婢有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虽说她询问陆离有关隆庆帝的事情并没有坏心,但陆离不想从她这里发生一丝一毫的意外,毕竟她将来走的路漫长曲折,身边的人要是拖后腿,她再能干也白搭。
陆离见状,过了一会儿才把她扶起来,神色一缓,“芷晴姑姑,你是自幼服侍我的人,本公主自是信你的为人品格。只是,但凡和父皇沾边的事情,本公主必是慎之又慎,岂敢随意透露?母妃那边也一样的。本公主想着,我们依仗着父皇的宠爱方有今时今日的好日子过,倘若父皇的机密被太多人知晓了,岂不误了大事?所以,姑姑,不是我要针对你,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许皇贵妃只是后宫一妃嫔,她上面压着一个不着调的徐皇后和心机深沉的李晖,陆离不得不从源头开始肃清。
芷晴听完后,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公主小小年纪便洞察世事,冰雪聪明,皇贵妃有公主殿下这个女儿,想必以后能省不少心了。
接着,她对陆离盈盈一拜,“奴婢谨遵公主吩咐。奴婢虽然不是顶用的大人才,可保守秘密,奴婢是能做到的。从今以后,公主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必定完成。”
“那就好,姑姑,偌大的皇宫里,本公主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陆离叹了一口气。原主声名在外,名声太差,想要一时扭转过来绝非易事,她身旁能用的,说来说去只有芷晴了。
芷晴人缘极好,宫内外都有她结识的人,陆离自不会白白浪费了可用的人才。
芷晴从中读出了一丝惆怅,心中一叹,靖襄公主虽是集齐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啊。
主仆交心后,陆离与芷晴的关系比之前更近一步了。原主对待身边服侍的宫人几乎没有用正眼瞧过一眼,在她眼中,奴婢和她身份天差地别,不值一提。
而且,有时候脾气一上来,李妙瑜也是会打宫人出气的。不会打死,可想让宫人不好受,那办法多了去了。
名声太差,也是有得罪一堆宫人的因素在里面。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鬼难缠,原主不懂,也做不到这一点。
陆离来了后,修正好主仆关系是必做的功课。她不想永远顶着刁蛮任性小公主的名号在宫里过一辈子。
拜访过隆庆帝后 陆离拐了道要见见许皇贵妃。
没想到的是,怀玉宫里并没有皇贵妃的身影 。陆离纳闷,皇贵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能去哪儿?
伺候许皇贵妃的宫女栗尚宫面色尴尬地解释说,“皇贵妃刚刚和英王府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