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说的卖多少就不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莫若非突然又想到刚才石非羽说的话。
“你看咱们买回这个料子的本钱花了多少？”刚刚赌涨，让石非羽心情大好，颇有耐心的跟莫若非探讨起来。
“三个料子2300，平均下来700多一点吧，一个。”莫非羽想了想。
“嗯，不错，小学数学学的挺好。”石非羽打趣道，接着又说：“那你别忘了，这三个料子其中那个蓝油青已经卖了2400了，实际上已经回本了。”
“嗷～对，这么说来，咱们相当于一分钱没花，捡了个玻璃种飘花的料子？”莫若非突然兴奋起来。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别忘了还有三个水石呢。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这个料子，咱们要往外卖要怎么打价？总不能人家给5000也卖吧？你甘心么？”石非羽笑盈盈的看着莫若非。
“也对，那你怎么估价的？”莫若非终于醒悟过来。
“首先，这个料子如果出成品，至少能出4到6件正装大牌子，也就是所谓的46牌。还有大概一个佛公的位置，咱们就默认它能出4件牌子，其它的让买回去的人得有个利润。那么这种成色的东西，实际上一件成品平均要在5到8万左右。卖手好的人，应该能卖到10万左右一件，综合成本应该就在20万左右。但是这种成色的料子，加工费单件也差不多要在两到三万，如果上大师工，就更不止了。所以，这个料子的价格范围应该在12万上下，就看怎么卖了。”石非羽耐心的解释道。
“石老板威武。我突然觉得要不明天咱们去把这块表退了吧，我觉得还是绿水鬼比较合我的心意。”莫若非满眼小星星的看着石非羽。
“去死吧！败家子，好不容易涨了一块，你就要买绿水鬼，要不直接给你买个理查德米勒算了呗？”石非羽没好气的骂道。
“老板大方！其实不用这么破费啦，我有一块绿水鬼就满足了。”莫若非贱兮兮的说。
“麻烦你现在从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我怕我忍不住把你冲下水道里去。”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眼前这个胖子早已经变成飞灰了。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有这块表我已经很满足了。”莫若非见石非羽有些动了真怒，连忙改口。
“等我洗个澡，然后咱们出去找地方吃饭吧，记得给领导打电话。”石非羽此时感觉浑身又干又涩，说不出的难受。
心里知道应该是刚才剥皮的时候，磨起的石粉被水滴融合然后再被高速转动的磨头溅了一身。
“石老板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你头上刚缝的针你忘了？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替我们考虑考虑。你要是英年早逝，以后谁带领我们发家致富奔小康？”莫若非振振有词大义凛然的制止了石非羽妄图洗澡的冲动。
“我去，那你要是但凡能给我搭把手，这些事情也不用我亲自来做啊？你这会还有理了，那你说咋整？你没发现老子现在头发都让石粉给染灰了么？我不管！我要洗澡！就现在！”石非羽不满的耍起小性子。
“人家医生不是交代了，你现在伤口不能碰水，要是发炎了怎么办？谁让你一回来就兴致勃勃的要去磨石头的，晚两天磨你会死吗？”莫若非一激动，普通话又开始往方言方向上别了。
“别跟我说马普！（夹杂着本地方言的普通话），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抽屉里有纱布，和透明胶，去给我拿出来！”石非羽没好气的吩咐。
“你要干嘛？”莫若非有点懵。
“废话，先用透明胶把现在这个纱布全部粘起来不就不会进水了么？我先把头洗了，然后再把纱布换了，往头上套个塑料袋同样用透明胶粘好别进水，就可以洗身上了！”石非羽没好气的说道。
“哦，还是石老板聪明。”莫若非手忙脚乱的按石非羽的指示去找纱布和透明胶。
折腾了一个小时，石非羽终于将自己打理干净，换上一套干净衣服。
“给领导打电话，叫他在顺城那等我们。”
“他今晚有应酬，让我们俩自己吃就行了，别等他。刚才你洗澡的时候就打过了。”
“那咱们去隔壁这个商圈随便吃点吧，吃完顺便去踩个耳，我要洗洗眼睛。”
“那我车还在顺城呢！咋整？”
“弄完你打车过去开嘛。”
“好吧，晚上我要吃牛肉！”
“走起！”
两人吃过晚饭，又去了附近一家采耳店，享受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9点。
石非羽陪莫若非等网约车的时候，莫若非一本正经的冲石非羽说道：“你抽空去约个心理医生看看，你下午那个状态很不对劲，跟你平时完全是两个人。”
“那不是大涨了激动的么，要是换个料子，我哪有那么好的精力花6个小时去剥皮抛光，早出来找切机了。对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得赶紧让李总找个办公地址，我得把切机这些东西都买回来，要不以后这么一点一点用牙机磨累不死我。”石非羽压根就不相信自己有问题，就认为是大涨心情激动所致，完全不在意。
“反正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对你也没坏处嘛。”莫若非还想再劝几句，然而他预约的网约车却已经开到了面前。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下午你那个状态很不对劲。”说完莫若非就上了车，挥了挥手，网约车就扬长而去。
“哥们儿哪有那么脆弱。”石非羽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嘴里喃喃自语着。
说完，一边抽烟，他一边顺着街边溜达起来，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和落寞。
“老公，咱们去遛遛腿吧，最近好像又吃胖了。”
“老公，那家的肉夹馍超级好吃，我带你去吧。”
“老公，我想吃你做的面了，回去你给我煮面吃好不好？”
“老公…………”
一起生活了五年，当独自一人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充满了共同生活时候的回忆。
走着走着，石非羽已经泪流满面。
“我特么不是你老公！再特么也不是了！”石非羽大喊一声，完全不顾及旁边路人的目光，飞快的向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