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去接你。”楚奕沉声。
“不用！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会让人笑话的，这条路我小时候经常走，没事儿的，就是不能跑太快，嗯……楚奕。”
“嗯？”楚奕蹙着眉头。
“要不你给我唱首歌，我就不害怕了。”
“你觉得我会吗？”楚奕道。
这边的向禾，看着黑呼呼的前路，慢慢行进。
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为难人。
楚奕别说唱歌，就是听歌也不是经常听。
他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
“那好吧，那你胡乱说点什么，都可以。”
那边一阵寂静。
就在向禾以为信号中断的时候，一道低低沉沉的性感歌声传来。
轻哼着一首世界名曲的调子，浪漫有趣，瞬间冲散了这边的黑色恐怖。
向禾很快听出这是那首《此情可待》的曲子。
楚奕哼出的每个旋律好像变成了一个个勇敢的护卫，护着他顺利地往下一路走去。
直到回到家门口，他还意犹未尽。
趁着楚奕不注意，他悄悄录了音。
三年来，第一次听楚奕唱歌，难得。
一曲毕，他由衷赞叹：“好听。”
那头，楚奕似乎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赞赏，道：“闭嘴。”
轻轻的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也是，不唱歌的人，突然被迫唱出来的时候，是很不好意思的。
向禾笑问：“你是不是不记得歌词了？”
“记得。”
“那你怎么不唱出来？”
“向禾，别得寸进尺。”
向禾又笑了：“是，楚先生。”
事实上，他早已很满足了。
“我最喜欢那句歌词。”
楚奕问：“哪句？”
向禾看着天空，一脸纯真：“无论你在何地，无论你在做什么，我都在这里等你。”
“为什么喜欢？”楚奕的声音有些凝重。
“嗯……因为那是一种，很美好的感情。”
那头安静。
几秒后，向禾听到他说：“向禾，美好的感情不是一方感动，而是双向奔赴。”
向禾一震。
“这是一首很残忍的歌。”
楚奕道：“现在知道，为时不晚。”
向禾还想继续问其他的问题，诸如，你对我的感情，诸如，你期待的感情。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问再多也是多余。
很快就结束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风突然刮了起来。
楚奕担忧的声音传来：“进屋休息，别感冒了。”
或许是真的吹风了，向禾感觉脑袋有点重，便应声：“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嗯。”
将要挂电话时，楚奕又道：“晚安礼。”
向禾呆了一下，然后才慢慢说出一句话：“晚安，老公，我会在梦里想你的。”
“乖，我也想你。”
结束了电话，向禾缓缓输出一口气，有些感叹之意。
这个晚安礼，他以前经常做，像走流程一样。
而这次，他却感受到了，全新的，不一样的感觉。
手机好像长在手上，不舍得挂断。
站了一会儿，他回头，准备进屋。
这一转，却僵住。
奶奶的窗户，开得正大。
老人家定定看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怀疑人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