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向北,就着虚空撕裂的余波,将天裂谷与北海之间的最后一段陆地屏障打通。
一者向南,顺着天裂谷的“河道”,咆哮前行,意图与秽灵浊海早早“合流”。
其实就是拓展无天焦狱的地盘。
由于浑蒙太古的存zài,血狱鬼府九地三十六层,都是狭长结构,像是头小身粗的巨蟒,彼此扭曲交缠,又分合不定。
前一个万年,无天焦狱可以是和离幻天府相接;后一个万年,就可能是和血精海狱相接;再一个变化,说不定就要和浑蒙太古01它老人家做邻居了。
这种局面,一半靠运气,一半就要靠各家的谋划。
现在不论是真界,还是血狱鬼府,都面临着自有天地以来,前所未有的大变革。
大梵妖王当然要多方筹谋,保证自家的根本之地,在这场“大变革”中,根基稳固,万世不易。
正因为如此,他需要更早一步了解天裂谷各个区域的情况。
尤其是作为“冲断真界”的核心地带,无岸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黑袍呼唤加持的意念一起,本是坐镇无天焦狱中枢的大梵妖王,就放下手中“搬迁”事宜,分出一缕心神,带起煌煌神通,轻而易地跨越了以前仿佛天堑般的两界屏障,就此降临。
熔岩界域,刹那转化魔国。
地表上奔涌的熔岩激流,形成了纵横交错的线条,也是涂画出了“黑魔法坛”的深奥魔纹。
天裂谷东岸这片山区,在魔主的强绝威能之下呻吟颤抖,再没有一处山体能够保持稳ding。
无数裂隙撕开,直接贯通地底深处,已经躁动不休的火脉。
地火上涌,魔火透空,心火居中,有形无形,交织缠绕。
便在这看不到边际的火海之中,便有一具法相,伸手“撩开”层叠的火幕,缓缓站起。
不待完全伸直,已是高逾百丈。
此时,解良和俞南已经与一众离尘弟子会合,由于受到的“加持”还在,特别是在飞遁之术上的作用,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行人气机互通,无论修为高低,都仿佛是化入了山风里,身形都变得模糊,如魅影飞魂,短短数息,距离后方的战场已有数百里。
也在此刻,后方魔主级别的威压碾至,要不是彼此气机互通,这里绝大多数人都要栽到山沟里去!
就在他们身下,山脉扭曲开裂,黑沉沉的缝隙,直透山底,而人们很快就看到,有火红的光芒,在底层流淌。
如此威煞,又是与黑袍之前的熔岩界域一脉相承,由不得大伙儿不担心。
很多人就回头看。
进入他们眼帘的,就是那刚刚“站起来”,正待挺直背脊的魔主法相。
百丈巨躯,又是虚悬空中,当真是如浮空山岳一般,想不看到都难。
但见其颅若鬼峰,面色赤红,呈嗔怒之相,身现八臂,每臂均持法器,形制各异,却必镶人面,呈现忿怒、绝望、追悔之貌,各自眉眼清晰,七窍之中,都有火焰流出。
不慎与之对视,便觉得那火力自眼窍自透进来,这可与前面余慈的加持完全是两码事。
李佑便是心神动荡,又为余慈担心,又觉得形shi憋屈,翻起许多心中杂念,一时火发,脱口骂道:
“干他娘……”
一语出口,脑后便被猛拍一记,打得他直往前栽,他回眸怒视,却看到解良冷澈的双眸,刹那间便似有一桶冰水浇下,什么怒火都给浇得熄了。
旁边俞南提醒道:“这是无明魔主法相,也就是大梵妖王透空化形,你们不要再看,否则引燃了内火心魔,十分麻烦。”
其实他藏在肚子里没说的是,要不是渊虚天君早早有了一轮“加持”,现在被引燃内火,勾动心魔的,恐怕已经泛滥成灾。
最后的结果,也不可能只是某人挨一巴掌那么简单。
“大梵妖王……无天焦狱之主?”
随着修为境界提升,见识增长,一众离尘弟子自然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个概念。看那巍然如山的魔主法相,还有已经完全被熔岩火海吞没的余慈,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
只从眼下所见的情景来看,这完全不对等好吧!
余慈驻身于火海之中,相较于百丈魔主法相,有如虫豸。
不过,他倒也无所谓,早年在九宫魔域,千丈级别的法相他都见过,现在这种程du,还真不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黑袍你还没察觉到吗?
看那黑袍,正吞吐外界熔岩火力,仿佛极大享受,余慈心中生出荒谬绝伦的情xu,最终还是摇头。
随后,他首度动作,拿起太虚宝鉴,对黑袍当头一照。
这次不再是幻术,也不是最为人所熟悉的隔空锁定之能,而一种与天垣本命金符完全不相干的别样神通。
这不是太虚宝鉴本来的功能,而是隔空传导,再由此镜激发出来。
心内虚空中,一轮明月朗照,周行诸天。
那是照神铜鉴。
原本的照神铜鉴,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化人心为我心”,使驭镜者切入被魔种寄生的目标心神深层,由内而外,观察体悟。
这也是神主之道的表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