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是近身,只凭余慈,真的没有半点儿机会。
现在么,则还有一拼之力。
极祖能揪着弱点打,我就不成吗?
极祖本身的弱点……其实就是魔门体系的经典缺限,就堂堂正正的摆在眼前,就看人有没有能耐,突破其层层防御去撼动。
目前而言,余慈撼动不了。
不过,毕竟极祖也没有亲身过来,他也在通guo谢康令,发挥神通。
相对而言,谢康令的破绽就要大多了,而且,与极祖的破绽高度重合,这就给了人下手的空间。
刚刚连续三击,余慈已经将此破绽之外的防御,撕开了一道口子,但一直没有真正去击破。
现在,思路整理得差不多了,也是刚刚从他与上清体系、杨朱之间的共鸣中得来的灵感。
现阶段,在他还没有彻底掌握上清体系之前,最合适的结合点,就是这个了……
心内虚空,承启天,云楼树,已经丰茂浓荫的树冠上,一片树叶落下。犹在半空,已经呈半虚化状态,通guo法则脉络,一个虚空跳转,借杨朱之力,投送到那片外域星空之中。
也就是他和杨朱都有虚空挪移之能,才能做得这般毫无烟火气。
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折损。
云楼树叶在朦朦的光晕中,呈现在杨朱和谢康令眼前,分明有道韵相随,在域外虚空中,泠泠然鸣响,丝毫不因空气的稀薄而有所窒碍,因为道韵本就是直接鸣在人心之中。
“呵,果然名不虚传!”
极祖也不由得表示了惊叹,毕竟据他所知,过去数劫,世间玄门,能随时动用“真文道韵”这种力量的人物,只有精擅“金科玉律”无上神通的八景宫萧圣人一人而已。
如今,却又多了一位渊虚天君。
云楼树叶上,条理分明的叶脉,便随着道韵延展开来。
这个过程也不是太快,但杨朱也好,谢康令也好,魔潮中的亿万天魔也好,均受道韵威压所制,一时动弹不得。
其实,谢康令是有强行突破的能耐的。可在这一刻,玄门道韵灵性对魔门体系的影响,使得他体内有了些“不应有”的变化,不得不进行调理,最终还是错过了机会。
云楼树叶本身的形质已经模糊,光线交错间,却是铺开了一幅图画,半虚半实――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幽暗的域外星空中抹了几下,抹掉了亘古不变的颜色,使得人们的视线可以穿透阻碍,一睹其后的神妙之境。
那是道境!
奇山云海,道境天宫,仙真往来,但这些景致,只是一掠而过,模糊的动态影像定下的时候,视界中只剩下一个人影,正徐徐起身,似乎是刚刚听完讲道,犹在深思,相对于那些仙真,完全不起眼,
然而这位,一边整理道袍,一边几个迈步,竟然直接从半虚妄的道境中、从只一个“窗口”的虚空后走出来!
其实,那是道境的影像在延伸,可没有哪个人再去关注了。
谢康令和杨朱都定定地看着,为这一位突然出现的人物而困惑。
其人面如满月,颔下留须,看上去也算年轻,头上半秃,所剩不多的头发扎了个道髻,打理得倒也干净,双手都拢在袖中,身形微微佝偻,时刻都是谨慎恭敬的模样。
杨朱观其行步,莫名便有特殊感觉。
“古之擅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
道经之上,细细言之。
不过,也不用背道经,杨朱年轻时,曾到上清宗拜访,分明见过类似的形象,
正因为知道,所以愣住。
当年他所见人的形象,乃是某代上清掌教亲笔所画,就悬挂在祖师堂里,受香火供奉。
葛……葛祖师?
天哪!
在他侧前方,谢康令也是怔住……真的怔住。没有极祖的授意,也没有任何虚假伪饰,这个已经被彻底魔染的绝代天骄,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眼前温和静默的道人,化为了一尊雕塑。
可就在“雕塑”的心中,咚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