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风道士忙把手摇了摇,苦笑道:“大师明鉴,我可真没和那位打过交道,倒是院经常与她见面。今日之事,我也只是适逢其会,当了个传声筒而已。”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大师提起的这事儿,我倒听过只言片语……”
“哦?“
“据说,华夫人近来和半山岛做了几笔生意,和叶缤也有交往。如果从这边看,插手此事并非无因。”
“近来?怎么个近法?”
“大概就是天地大劫之后吧。”
“……那还真是百无禁忌啊。”
余慈感叹了一声,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这段时间,他通guo栽种下去的神意星芒,对之前在坊市中,盯梢叶池的那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现在只需向回风道士再确认一下:“你知道,叶池现在有麻烦在身?”
“呃,知道的。”
“哪边?”
回风道士笑了起来:“大师岂不是明知故问,自然是四海社。”
余慈也笑:“知道了你们那华夫人还插手!”
天地大劫兴起后这数月,四海社已经改变了以往韬光养晦的惯例,名头越来越响,吸引了大批散修加入,甚至有一些小宗门都依附过去,短短时间里,已是东海上一只不可忽视的力量。
如今正是四海社盯紧了半山岛,意图力的时候。这个阶段和半山岛做生意也就罢了,再和叶缤展私人友谊的话,对海商会的中立性也是一种损害。
咳,且抛去这貌似公允的狗屁话,其实无非就是利益的选择问题。
海商会完全可以两边使力,左右逢源,作为一个大商家,它天然就有这样的资本,可华夫人的倾向性未免太明显了,就算四海社可以不放在眼中,其背后若隐若现的罗刹教呢?
这样,在无形中,定然会损害海商会的利益,而可以肯定的是,华夫人应该能从中得益。
海商会的其余人等允许她这么做?
余慈甚至想得更深一层:像她这样先天体弱,重病缠身的,能够明明白白做出违反商家原则的事,其目标也应该很明显了。
可寿元、健康这种东西,叶缤能给么?
回风道士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就是论事:“本心而言,四海社做得有些过头,据我所知,半山岛每一个外出的弟子,都受到他们盯梢、围杀,东海上已经连起了几十桩冲突、命案,现在叶缤行踪成秘,又有天劫压迫,半山岛弟子若无要事,都很少出岛了。
“像这一位……是叶缤的亲传弟子,却是早年就出来游历的,一向低调,若不是今天掺合到这事儿里面,我也不知她的身份。”
余慈点点头,能从回风道士处了解的情况,也问得差不多了,便道:“如今我依约而来,你们这边可把时间、地点定好了?”
“那是自然。”
回风道士取出一枚玉简,起身递到余慈手边,解释道:“此玉简以特殊手法封存,只要以神识透入,只能存zài半息,就要化为飞灰。是确定无他人窥看的万全之法。
余慈接过,信口评论:“神神秘秘的,可不像是半山岛的手笔。”
回风道士苦笑:“是,这是在下的意思。”
余慈哈地一声笑,回风道士无奈道:“如果能早一步确认大师与鬼厌关系无误,我就直接请那一位也到这里来,把事情说开就好。可毕竟没有先见之明,只能绕一个圈子了,大师莫怪。”
“无妨。”
余慈已经记住了碰面的时间、地点,任手中玉简化为飞灰,也不再耽搁,径直起身:“若无他事,我这便去了。”
回风道士起身相送:“大师慢走……”
这边刚说完,有侍者匆匆到厅外告进。回风道士没有立刻搭理,直到把余慈送到了屋外,挥手告别,目送余慈去远了,这才示意侍者开口。
侍者没旁的废话,道一声“北地急报,商会转”,便将传讯玉简递过来。
回风道士破开上面封禁,神识一扫,脸色便为之骤变,而等他仔仔细细把其中信息读了一遍,却是猛想起一件事来,抬头看去,坊市之中,九烟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他深吸口气,却是很快下了决断:“传令,东华山以北三座坊市立刻停市、拔营,向东南方的‘马’字坊市集中,其余两座暂时不动,但要把戒备等级提高到乙等。”
“啊?”
侍者虽是训练有素,却也被回风道士的命令弄愣了神。后者的命令也还没有下完:“交玉简复制转,每个坊市都要送到,告知坊市掌柜,若有人问起,便以此玉简中的事项告知……不,停市的时候,直接把此中信息公示出来。”
侍者忙一一记下,而回风道士缓了一缓,却是对他道:“里面信息,你们也可以看看,有个准备。但有一条,绝不可肆意夸大,信口传谣。”
说着,他又将玉简递过去,侍者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神识探入,只一下子,脸上就是雪白。玉简中当头一句便是:
北方劫落,地天互通,天魔来袭,魔潮从北到南,席卷三湖,已越沧江,攻入南国。
“什么呆,还不快去!”
侍者这才醒悟,连行礼都忘了,一溜烟往外跑。
回风道士背着手,在精舍外走了几步,脸上青红颜色变幻,却是心里情xu难以自禁。
魔劫,魔劫……上清遗脉,哪个能忘得了魔劫!
可怎地全无先兆,魔劫又来?
而且,怎么又是北地?
合成一大章,感谢叔叔很嫩书友的大额捧场。
下一更在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