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我妈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季元亓道，“直到后来我发现日记，得知真相，就很愤怒地去找我爸对峙。”
“我爸很坦然地承认了这一切，他像是个冷血动物一样，对我妈的死没有一丝愧疚。”
“我妈的丧事办完还没两个月，我爸就把那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接到了家里，还让我管那个女人叫妈。”
“真的是…太恶心了。”
回忆起这一切，季元亓的语气冰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透着刺骨的寒意，和深深的厌恶。
林溪终于明白，难怪季元亓会一个人从帝都跑来江城，找了这么个偏僻的房子自己住。
大概是想远离帝都的一切，再也不想看见他父亲，更不想看着那小三带着儿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你自己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林溪问。
“一个多月。”
季元亓顿了顿，忽然开口:“其实姐姐第一次见我的那天，是我妈的生日。”
“嗯？”林溪诧异道，“你是说……”
“我妈这个人随我外公，挺传统的。以前她过生日都不吃蛋糕，会亲手包饺子给我吃。”
“所以那天我买了饺子皮和肉馅，准备学她以前的样子包包试试，后来姐姐就来了。”
“有你和婷宜姐在，那天倒是没那么难过了。”
难怪季元亓会说，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林溪回想起来他当时平淡的神情，心也跟着被揪起来，更是觉得心疼眼前的少年。
季元亓目光低垂，声音低落道:“我妈去世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
“她只有我一个儿子，但我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对她所承受的痛苦一无所知。”
“我…一直很后悔。所以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想要感受一下她曾经的疼痛。”
“我总是想，如果那段时间，能多给她打打电话关心一下她，或者早点回国，也许我就能早点察觉她的不对劲。”
“可是我当时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不是你的错，”林溪深吸口气，看向季元亓，“元元，不要自责。”
“主要是，自责也没有用了。”
季元亓苦笑，眼神却是平静而悲伤:“她回不来了，我以后再也没有母亲了。”
“…你还有我，还有别的朋友。”林溪去摸季元亓的脸，安慰道。
“虽然我们不是真的姐弟，但是有时候，建立在情感上的关系比建立在血缘上的关系更加牢靠。”
“所以，只要元元需要我，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在林溪看来，季元亓年纪小，又经历了这些事情，他的内心其实惶恐不安，不然也不会拿刀自残。
季元亓需要人的引导和陪伴，而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叫她姐姐，天然地就让林溪有了某种责任感，想要去照顾他。
“……”
季元亓忽然抬起手，覆在林溪的手背上，抬眼看着她轻声道:“姐姐，我想抱抱你。”
“……嗯？”
还没待林溪反应，季元亓已经靠了过来。
林溪的背被抵在床边，季元亓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然后又像是怕她离开，慢慢收紧怀抱。
“元元，放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