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大宫女粉荷说道:“哎哟,太后,您要宽心,太医叮嘱了,您这是郁结于心,只有多宽心才能好得快。”
“芷桃这个样子,让哀家怎么宽心?”
粉荷说道:“太后,奴婢说一句不地道的,这事儿啊,实在也是怨不得县主。县主刚来京城,性子又单纯,本就如那白玉一般。锦祥是宫里的人,从小就在宫里伺候,外面的事哪里能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皇上会把郡主膳食和赈灾联系在一起。”
粉荷一边给太后顺气一边说道:“但将军府知道啊,那费夫人还因为赈灾被皇上嘉奖,封了三品诰命夫人,这政治觉悟可不低。奴婢听说郡主到将军府的第一天,还没进门,那费夫人就推三阻四,这后头又让庆余斋送饭,将军府是没厨子,还是别家酒楼不能送,她非让京城第一大酒楼送,这不明摆着败坏县主名声吗?”
粉荷这话给太后和杜芷桃踢了个醒。
是啊。
怎么偏偏是京城第一大酒楼的庆余斋?
太后本就心里不痛快,那边皇威浩荡,她惹不起,下面锦祥又被发配了,气也没处撒,这才一股气闷气憋在胸口撒不出去。
这会儿粉荷一提,倒是给她找了一个不错的出气地。
太后恨恨的说道:“以哀家看,她就是故意的。”
“不不不。”
杜芷桃连忙说道:“太后,夫人她,她,她……”
杜芷桃‘她’了半天啥也说不出来。
能说啥啊。
她从入将军府开始,就只在入门当日见了夫人一面,后来夫人就再也没露过面了。
一开始说是操劳过度,病了。
后来又是癸水之期,身子难捱。
现在听说前不久又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过敏导致身上起了很多疙瘩,怕传染人,所以不易拜见。
所以她对夫人实在是不了解。
杜芷桃只能说道:“太后,夫人是病了,许因此没考虑那么周全。”
“呵。”太后怒道:“哀家将你托付给将军府,你就是她的责任。别说是病了,就是残了,她也该爬起来,事无巨细的把你照顾好,没照顾好,让你受了难就是她的错。”
太后越想越气。
她这气不出,病始终是好不了的。
太后立刻着人去宣林诺。
她倒要看看这个暗中给她使绊子,对着郡主阳奉阴违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诺听到宣召,着是愣了一下。
这不巧了吗?
她刚才还在思考要怎么把土豆送到皇上面前。
毕竟她头上虽然顶着三名诰命的名号,但是并没有自己主动入宫面见皇上的资格。
要想献宝,那就只能通过男人。
例如原身的爹,或者费尚徳。
原身的爹是别想了。
去了,林父肯定会说,女儿啊,咱别折腾那有的没的,皇上那性子着实摸不到头脑,你以为献宝能获赏?那谁家谁谁谁不就是因为献宝被
抄家灭门了吗?
林父的路走不通,要是走费尚徳的路,那若是真有赏赐,肯定给费尚徳了。
那多冤啊。
林诺不乐意,正犯愁呢,太后召她入宫觐见了。
好家伙,这不就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了吗?
林诺接了懿旨,让碧玺将薯片包好,上了马车,跟着传旨太监进宫。
进宫门没多久,林诺借口内急,让传旨太监带她去上恭厕。
好歹也在这座皇宫里当过许久的太后,林诺对宫里的路门儿熟,立刻七拐八拐的就走到了勤政殿外。
她将身子绷紧,这样即便面上看着仍旧稳重,但是也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
林诺身体小幅度的左右查看,发现皇上就在不远处,立刻摔了一跤,怀里的薯片撒了一地。
路喜公公的声音传了过来,“何人?”
林诺看过去,一截明黄入眼,她立刻跪下,“回禀陛下,臣妇三品抚军将军费尚徳之妻,林氏之女,林诺,因太后召见入宫,迷路至此,请皇上恕罪。”
皇上眉毛动了动,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不过记不得了。
他看向林诺,身子绷紧,一看就很紧张,但是脊背挺直,动作规范,恪守规矩。
嗯,家教很好。
“起来吧。”
皇上说道:“既然是太后召见,去吧。”
“谢皇上。”
林诺说着,弯腰去收拾地上的薯片,咔嚓咔嚓。
嗯,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