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生。”宁无相看着遗迹的蓝天，眼神复杂，突然轻轻的喊了一声。
“嗯。”白啸生也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宁无相道。
“说。”白啸生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当初没有杀你的师傅，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吗？”宁无相问道，语气有些奇怪。
“不能。”白啸生淡淡道。
闻言，宁无相的脸上一滞，旋即苦笑。
但白啸生接下来的话，却让宁无相脸上的神情再一次变了。
“即使你杀了我师傅，我们也成为了朋友。”
“哈哈，对啊，我们早已经是朋友来，我虽然杀了你师傅但我们还是成为了朋友！”
宁无相再一次大笑起来，但大笑过后，突然又大哭起来。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初杀了你师傅，如果不是杀了你师傅，我想我们两个今天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白啸生听到了宁无相的哭声，他没有去看，可能是没有力气扭头去看，又或者根本不想去看那一幕。
一个大男人居然哭了，但是白啸生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因为此刻他也很想哭，很想哭。
往事在脑海中浮现。
他发过誓要为自己的师傅报仇。
但他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宁无相，待他如同亲弟弟般好的宁无相。
白啸生最初得知杀死自己师傅的人是宁无相后，曾经为之痛苦过好长一段时间，事实上到现在他还在痛苦，只是他将这份痛苦深埋与心了而已。
宁无相还在大哭。
一个大男人的哭声居然有人让人心碎的感觉。
白啸生面无表情，望着遗迹里的蓝天。
“啸生，我说过，今天你是没办法杀我的，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实力不够，更因为你下不去手。”
宁无相的这番话，让原本面无表情的宁无相神情一震。
下不去手，下不去手！
自己真的下不去手，是这样吗？是吗？是的！
他下不去手！
“啊啊！”
白啸生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痛苦的嘶吼了出来。
他如何能下得去手呢！宁无相待他如同亲弟弟般的好，他亦视他为自己亲哥哥般。
宁无相不再哭了，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你今天杀不了我，但是今天我还是会死，但我这条命并不是给你师傅的，我是给你的！”
宁无相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不顾身上的伤势与巨痛，强行翻转身体，注视着白啸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你给我记住了，白啸生！你今生欠我宁无相一条命，我来生会回来找你取！”
“不要！！！”
白啸生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他知道宁无相要干什么，他想组织他，但他还是晚了一点儿。
“噗……”
一大口鲜血自宁无相口中吐出，喷洒在白啸生的白色道袍上。
旋即，宁无相的眼睛缓缓闭上，体内的生机飞快的消失。
他的确没被白啸生杀掉，但他自断了生机。
白啸生抱着宁无相的脑袋，一滴眼泪从他眼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