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竹随父亲回到了村子,却惊讶地发现村里的一帮子本应该无所事事在村口晒太阳的大爷们今天违反常理地没有出现。
不过,过了一会,那些大爷们又陆陆续续优哉游哉地回到了村子里。
叶文竹也没多想,专注于轩辕诀的运转,毕竟他也想像父亲一样在一年内修出第一道剑气。
时间如流水一般,一天一天滑过。叶文竹也慢慢习惯了鸡鸣起床的生活规律。
虽然他还是很怀念当初可以赖床的日子,但既然做了选择,他会对这个选择负责。
其实对他影响最大的,还是那次穿越。
他不知道,那场战争是否已经结束,未来是否会与他相关,他只想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一点,能够有资格去选择守护。
就像拥有着一份来自血脉的责任。
叶云也明显感受到叶文竹自那天开始就有点变化,但他并没有去探究,那份传承与其说是传承,不如说是一种意志,自远古传承下来的一种意志,他在年轻时曾经历过,在传承中他第一次感受到刻骨铭心的伤痛,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们这个家族背负的,是穿过历史迷雾的责任,哪怕为此要牺牲掉整个家族。
不过这些他并不打算告诉叶文竹,因为这个家族历经纪元,早已伤痕累累,说是只剩下枯枝败叶也差不多。
所以他希望叶文竹自己去感受这个世界,作出自己的选择,无论对错好坏,是善是恶。
就他自己而言,这么多年,他不算经历过家族鼎盛的纪元,但他确实经历了家族从衰落走向末路的历程,这绝不是什么令人值得怀念的记忆,在那些经历中他早已看透了所谓人性,神也如此,相反,在这个没有神明的世界,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他却是感受到了少有的牵挂。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留在这里。
至于世界毁灭,那关他什么事?
不过他不愿意用自己的经历去干扰叶文竹,如何一只雄鹰,在搏击长空前,都要沐浴独属于自己的一次次风雨。
不同的经历将塑造出不同的人,或者说,走到最后,经历就是一条踽踽独行的窄路。
又是一个夜晚……
叶文竹趴在窗户前,凝视着浩瀚的星空,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变得有点陌生了,有种格格不入的思感似乎在体内复苏。
一颗又一颗的大星璀璨地闪耀在漆黑的幕布,就像人间最美的画卷。
星星代表了死亡。
在叶文竹的心中突然闪过了这句话。他默默地仰起头,“手可摘星辰,是不是说星辰是很脆弱的。”
叶云站在叶文竹身后,也看向星空,他知道叶文竹这句话是来问他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在我小时候,我的父亲告诉我,每一颗星辰是无数的生物凝聚而成,是最美好的存在,却也是最不需要去保护的廉价。”
他突然叹了口气,“叶文竹,你醒来的太早了。”
叶文竹并未回头,“不好吗?父亲大人。”
叶云伸出手轻轻按在叶文竹头顶,“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过早地去面对这一切。”
叶文竹并未反抗,转过身看向叶云,眼神中透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锋锐,“没时间了,我也不想的,他还太过弱小,我们与其说是融合,不如说是吞噬,而且,难道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叶云摇摇头,“你是不是,这问题还真难回答,是也不是,不过……”
叶文竹摇摇头“不必了,我之所以出来是因为他灵魂受损严重,毕竟那段经历……算了,也不用父亲你出手,你的伤够严重了,我已经尽己所能帮他修好了伤,之后我会自己沉睡。”
叶云一语不发,但身上不知何时散发的神圣光辉却尽数收敛。
叶文竹点点头,眼中似乎熄灭了什么,随后再度恢复了清明澄澈。
“爹?”叶文竹仿佛此时才发现叶云。
叶云笑了笑,“文竹,你在看什么呢?”
“看星星啊,”叶文竹理所当然地答道。随后他突然问到,“爹,所有的星星都一样亮吗?”
叶云想了想,迟疑地答道,“应该吧。”
叶文竹指向右边,“可那颗星好像特别亮。”
在两人的目光中,那颗星辰虽小,但光芒却越来越炽烈,慢慢不断放大,在静止的夜幕中突然划过一道运动的轨迹。
“文竹,那可是流星,现在许愿会实现哦。”叶云温和地笑道。
叶文竹刚双手合拢,那颗流星却突然加速,曳起一道红芒,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叶文竹:……
你等等!我还没许愿呢!
看着叶文竹一脸黑线的表情,叶云突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看样子,“他”确实按照自己的承诺,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