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她话音一落,苏岸嗓音便从她头顶上传来:“不会。”</p>
还是如以前一般,嗓音冷淡。</p>
但却让易胭感到心安,她又往苏岸怀里钻,鼻尖顶在他肌肤上,鼻息轻氲。</p>
“苏岸啊。”</p>
“嗯。”</p>
苏岸回到家后便没再戴助听器了,易胭道:“耳朵……还会好吗?”</p>
“嗯。”</p>
两年前那场爆炸几乎毁了苏岸神智,一个小时前做的时候,易胭也看到了苏岸身上的伤疤。</p>
两人爱欲上契合,易胭也格外熟知他身体。</p>
他身上多了哪些伤痕,她一清二楚。</p>
皮肤那么白的一个人,身上伤便更明显。</p>
易胭微仰头,去亲他耳朵。</p>
苏岸任她动作。</p>
“痛吗?”她忽然问。</p>
“忘了。”苏岸道。</p>
易胭却鼻子微酸。</p>
她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痛呢。</p>
一直强忍的情绪一旦破了个洞,便会溃堤。</p>
易胭人酸涩攀上鼻腔,抱紧了苏岸,在他耳边埋怨。</p>
声音很小,小得几乎要抓不见。</p>
“苏岸,这两年,你为什么就不能回来看看我?”</p>
你为什么就不能当心一点?为什么当时可以完全不顾我,连命都可以豁出去?</p>
但这些她都没有说,所有情绪融在自己那一声抱怨里。</p>
即使易胭是在苏岸听不太清的那边耳朵说的,但苏岸也听到了。</p>
主卧里一时落针可闻。</p>
半晌,苏岸收紧易胭腰,将人搂进怀里。</p>
他侧头,在易胭头顶上落下一吻。他开口,嗓音有丝沙哑:“对不起。”</p>
易胭知道她所想的都瞒不过苏岸,苏岸肯定知道她在想什么。</p>
还未等她说什么,苏岸确是开了口。</p>
平时说话冷淡沉静的人,开口却是停顿了一秒:“我,一直在睡。”</p>
其实即使他不说,两人之间也心知肚明。</p>
不是死,便是伤,不然他不会不回来找她。</p>
她知道的。</p>
可就是没忍住抱怨。</p>
她还记得两年前拿枪指着她的苏岸,是多孤注一掷。</p>
那时的苏岸可怖又冷漠。</p>
命对他来说是脚下尘,完全不重要。</p>
可对她来说不是如此,他的命对她来说是全部。</p>
情爱对有些世人来说可有可无,不是全部,但说易胭无用也好,苏岸就是她全部。</p>
她不能没有苏岸。</p>
易胭忽然一口咬在苏岸肩头,齿上没收力,咬进他肉里。</p>
她恨他。</p>
恨他狠心。</p>
苏岸没动,任她咬着。</p>
可易胭终究没出息,她怕咬疼他,慢慢松了力道,最后只剩唇抵在他肩头。</p>
苏岸肩头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p>
两人都没再说话,她乖乖躺在他怀里。</p>
够了,一句对不起就够了。</p>
他的所有后路,都是为她留的。</p>
空了两年的卧床,终于不再空荡。</p>
或许是回来时两人折腾过度,易胭浑身疲累,原本清醒的思绪也因为在苏岸怀里而变得昏昏欲睡。</p>
易胭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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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经午后。</p>
窗外暴雨停了,风卷残云,落地玻璃窗上雨滴未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