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秒，苏岸那边消息很快过来。</p>
-早点睡。</p>
如果是高中那会儿，苏岸肯定不会这样对易胭说话。</p>
他甚至连多说一句都不愿。</p>
易胭看着他发过来的早点睡，笑了声。</p>
-知道了，你工作做完后也早点睡啊，苏警官。</p>
以为苏岸不会再回。</p>
易胭刚准备关机时，苏岸消息过来。</p>
-嗯。</p>
看着这字，易胭都能想出那边苏岸神情。</p>
她弯了唇，没再回。</p>
躺了回去闭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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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睡不着，后半夜倒是睡得安稳。</p>
相比往日上班时间，易胭今天要早起一些。</p>
开车去医院上班时，路过早餐摊。</p>
易胭下车买了几个肉包和豆浆。</p>
到医院时还未到换班时间，易胭没回急诊部，往住院楼那边走。</p>
天色将明未明，暗蓝色天幕笼罩整座医院。</p>
易胭坐电梯到三楼，天还没全亮，病人也经常休息，周围格外安静。</p>
易胭穿过走廊，找到崔依依病房，推门而入。</p>
崔老太太没睡，听到动静转过头来。</p>
易胭有点意外，但也似乎在意料之中。</p>
崔老太太是个讲究睡眠充足的人，以前必须睡眠时间足够才有精神。</p>
但现在崔依依出事，崔老太太睡不着也正常。</p>
易胭进病房，轻带上门。</p>
她走进来，问崔奶奶：“没睡？”</p>
崔老太太：“睡了，刚醒不久。”</p>
易胭嗯一声，将路上给买的早餐递过去。</p>
“路上买了早餐，吃点。”</p>
崔老太太虽胃口不太好，但还是接过来，老人身体最是禁不起折腾，该吃还是吃，不给身边人添麻烦。</p>
易胭在崔老太太旁边坐下。</p>
“依依醒过吗？”</p>
崔老太太这才想起要与易胭说这件事。</p>
“醒了，”崔老太太说，“昨晚醒过一阵，但很快又睡过去了。”</p>
易胭继续问：“状态怎样？”</p>
“还算清醒。”崔老太太说完忽然沉默。</p>
过了会儿，崔老太太声音响起。</p>
“你知道依依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吗？”</p>
易胭侧头看她。</p>
崔老太太看着崔依依病床，眼神似乎有点泛散。</p>
“她问我，奶奶你没事吧。”</p>
被孙女时刻挂记着，可却没有让崔老太太感觉到一丝开心。</p>
反而是愧疚，自己老迈步伐拖住孙女的愧疚。</p>
“要是没有我，”崔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老人干瘪的皮肤仿佛瘪气的气球，皱薄一层，“没有我，依依就不用留在这个家了，也不会被我们拖着。”</p>
说起来可能匪夷所思，但事实的确如此。</p>
当初崔依依母亲不是没想过要带走她。</p>
但因为崔依依从小被奶奶带大，对崔老太太感情较深，有点不想走。再加上崔依依母亲也怕带她走后改嫁不顺利，后来崔依依便被留了下来。</p>
但崔依依从来没什么怨言。</p>
那时候不过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后来便与崔老太太相依为命。</p>
小时候崔老太太养她，长大了她养崔老太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