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忙正色，解释：“早上上班，他在楼下堵我，然后就这样了。”</p>
她话音一落，苏岸方向盘的手一顿。</p>
易胭感觉车头不受控制偏移了下。</p>
她没反应过来：“你干嘛？”</p>
车已重新被控制，苏岸冷脸没回答。</p>
早上她上班时间，正是他离开她小区几个小时后。</p>
易胭能察觉苏岸异样，具体苏岸因为什么她大概也清楚。</p>
正常人都能想出来的原因。</p>
明知崔环杰在附近，可他仍是没有留在她家过夜注意动静。</p>
可易胭自己觉得没什么，她习以为常，也不需要人保护，她自己一人便够。</p>
况且苏岸职业不稳定因素多，半夜随时出警也是平常事。</p>
易胭看苏岸不说话，自己开口：“你别觉得是你的错，不怪你。”</p>
她说：“也不怪我，要怪就怪崔环杰。”</p>
苏岸沉默不语。</p>
几秒后问：“报警了吗？”</p>
易胭头靠靠背看他：“没，报警了我也打他了，还把人打到昏迷。那附近没监控，顶多关他个几天，出来还不是找我报复，况且他就记仇我两年前举报他吸毒，现在再让他蹲派出所，这种人出来只会更猖狂。”</p>
易胭从小便这样，出事一般不找警察，自己出手跟人打架，揍到别人服气不敢找她麻烦。</p>
以前还因为这事跟苏岸闹过别扭。</p>
苏岸不让她这样，可她又习惯这样解决事情。</p>
多年后苏岸也还是跟以前一样。</p>
“以后先报警。”</p>
易胭不想跟他倔，随口应下：“好。”</p>
说完问了句：“昨晚接任务了？”</p>
苏岸：“嗯。”</p>
讲清崔环杰的事后，两人话题也差不多完结。</p>
没话讲便会想起昨晚的事。</p>
易胭目光若有似无滑过苏岸右手手臂。</p>
他已经不是昨晚那身衣服，换了一身。</p>
手臂伤痕被规束在一丝不苟的衣物下。</p>
易胭记得苏岸有洁癖，从高中起认识他就没见他不整洁过。</p>
她看着苏岸手臂：“手还疼吗？”</p>
火锅店离医院不远，易胭话落后正好到店前。</p>
苏岸停车：“不会。”</p>
车里黑暗，只有外头路灯照进来的微亮。</p>
易胭看着苏岸，问出了两人之间忌讳的话题。</p>
“苏岸，离开这八年，你恨过我吗？”</p>
两人应当下车，可是苏岸闻言后也没动。</p>
他没看易胭，但易胭一直盯着他侧脸。</p>
安静蔓延。</p>
就在易胭以为苏岸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冷淡开了口。</p>
“恨过。”</p>
因为恨过生气过，所以才会在她回来时对她那般冷淡。</p>
可他对她终究归心似箭。</p>
想靠近，却又百般冷淡，何尝好受。</p>
怕太过靠近她又逃离。可又矛盾怕她难过。</p>
每次冷淡让她难过一次，他手上一痕。</p>
想她想疯了，便用痛觉止住。</p>
即使知道答案如此，但易胭还是心里一酸。</p>
苏岸却没就此停下：“你为什么就那样走了。”</p>
易胭一愣。</p>
这种话若是换作高中时候的苏岸，肯定不会问出口。</p>
可这个问题，易胭不能回答，也回答不了。</p>
她说出来，对苏岸无益。</p>
相互沉默几秒，易胭先一步动作，解下安全带：“去吃饭吧。”</p>
苏岸转眸不着痕迹看了她眼。</p>
但她不准备回答，苏岸也不强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