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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p>
嘟——嘟——</p>
耳边传来的声音机械又冰冷。</p>
易胭盘腿坐地板上，凉意盘上腿根。</p>
黑暗里只有屏幕幽幽发光。</p>
每响一声，易胭的心跳便慢下一分。</p>
寒凉冬夜，湿冷火柴棒好不容易点燃，却快要熄灭。</p>
就在易胭以为电话快挂断的时候，那边竟然接了电话。</p>
“你好。”</p>
易胭心跳静止一拍，随即心脏疯狂跳动。</p>
像狂长的野草，给一阵风，长满整片草原。</p>
他没有换号码，也没有不接电话。</p>
苏岸上高中没用手机，不是他家境不好，只是单纯因为他不需要。</p>
他没手机，易胭自然拿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后来还是易胭给他买的号码，强迫他用他才用上的。</p>
而这个号码，他还用着。</p>
易胭没说话。</p>
那边的人也没再说话。</p>
无从开口，却又不舍分断。</p>
接到陌生人不出声的电话，寻常人一定是直接挂了电话。易胭清楚苏岸也是平常人，可能再过两秒，抑或三秒，电话就会被挂断。</p>
可是她不想。</p>
“苏岸……”易胭唤了一声，很轻，虚无缥缈的梦一般，却又像被整个黑夜压着，足有千斤重。</p>
他会应声吗？还是会说打错了。</p>
那边似乎更安静了。</p>
没有言语，没有呼吸。</p>
几秒后，电话挂断了。</p>
忙音传来，在这夜里格外突兀，急促又冰冷。</p>
易胭心里那根岌岌可危的线被忙音一斩切断，心跳骤止。</p>
她没猜到苏岸会直接挂断，半晌易胭无奈勾了勾唇，他总是用最严厉最残忍的方式让她面对。</p>
可是，她还是依旧鬼迷心窍。</p>
易胭随手将手机放一旁，身子后仰双手撑在身后地板上。</p>
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易胭将烟放到嘴边，用金属打火机点燃。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一丛蓝火，稍纵即逝。</p>
易胭将打火机扔一旁，纤细指尖夹着烟，慢条斯理抽着。</p>
从始至终易胭都很平静，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根烟抽完，易胭将它碾灭在旁边烟灰缸里，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床上被子一盖继续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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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禁毒大队。</p>
办公室灯火通明，一群眼底挂着黑眼圈的年轻人围成一圈捧着泡面吃。</p>
“我觉得我以后退休了能跟人骄傲的不是我抓了多少毒贩，而是我吃了多少泡面。”</p>
崔童是队里最年轻的小孩，呼噜着牛肉味的泡面含糊不清地说。</p>
寸头许骋坐他旁边，拍他一脑勺：“这他妈还好几十年呢，想什么退休。”</p>
崔童被拍得呛了一下：“怎么又打我头？！我脑子都要被打残了。”</p>
许骋抱手笑：“这不正好让你先退休？”</p>
“你大爷！”</p>
许骋：“这泡面不好吃，下次别买这个味。”</p>
旁边有人应和：“像人喝醉后的呕吐物。”</p>
崔童：“…………两位大哥，我面还没吃完呢，你们能不能出去说，保护一下民众好吗？”</p>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位眼镜男捧着刚接好热水的泡面进来：“都吃快点，吃完赶紧干活。”</p>
许骋：“这案子难搞。”</p>
“可不，上面一直在催了，办不完我们奖金估计要吹西北风了，”眼镜男说，“刚我路过楼梯间，看苏队在外面接电话，脸色不太好，估计又是不好的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