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馨扶着腰身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问简飞扬:“想不想打个赌?”
简飞扬大急,道:“赌什么赌?还是想想如果岚昭仪一意孤行,我们该怎么办吧?”他本来有个法子,可是那个法子是针对圣上的。此时不是圣上送女,他当然用不上那个法子。
贺宁馨满不在乎地道:“这你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跟我说,赌,还是不赌?”
简飞扬斜着眼睛看贺宁馨:“你真的有法子?”
贺宁馨拍拍胸脯,两手一摊,俏皮地道:“我又胆小,又没见识,又懦弱,还拖你大将军的后腿。这样的女人,被逼急了,也只有出昏招咯”就是不说到底要怎么做。
简飞扬无法,只好跟贺宁馨赌了一局。
若是岚昭仪执意送人过来,便是简飞扬输了,从此以后,要答应贺宁馨做一件事情。
若是岚昭仪偃旗息鼓,从此不提此事,便是贺宁馨输了,也要答应简飞扬一件事。
两人说好赌注,便各自安歇了。
过了两天,岚昭仪在宫里面办好手续,一顶小轿就将红锦送到了镇国公府门口。
贺宁馨在致远阁听见外面的婆子来报,笑着对身边新提拔上来的丫鬟绿茶吩咐道:“国公爷输了,记得一会儿提醒国公爷。”
扶风走上前来,见贺宁馨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着急地道:“夫人,这可是宫里送出来的美人,夫人就一点也不着急?”
贺宁馨笑着摇摇头,道:“这有什么要紧?看你夫人我的昏招……”言毕,得意洋洋地带着人往二门上去了。
扶风和扶柳带着白茶、红茶、绿茶、青茶四个丫鬟,满脸黑线地跟在后头。——自从夫人有孕之后,性子是越来越调皮了……
来到镇国公府的大门口,贺宁馨坐在里面的院子里,让一个管事婆子出去问了问,知道是宫里面的红锦姑娘,说是送来给镇国公简飞扬磨墨端茶的。
抬轿子的四个粗使内侍见镇国公府里有人出来问,赶紧一五一十交待清楚了,转身就回宫复命去了,将一顶蓝顶青布的小轿孤零零地扔在了大门口。
贺宁馨听了回报,走到角门口,往外张了一眼,便吩咐道:“行了,让她在外面待一会儿,等天黑了再抬进来。”故意说得很大声。
轿子里的红锦听见了贺宁馨的声音,在心里微微冷笑:不过是要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已。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她给自己的难堪,他日都要让她一点一滴地还回来
贺宁馨这边吩咐完门子,便转身进了屋子,回到内院。
简飞扬听说岚昭仪一意孤行,还是送了人过来,又是懊恼,又是担心,赶紧回到内院来安抚贺宁馨。却没有看见她的人影子。
听说贺宁馨是去外院大门口处置宫里来人去了,简飞扬便在致远阁里坐下,耐心地等起来。
贺宁馨回来了,来不及跟简飞扬说话,便吩咐了几个得力能干的管事婆子,道:“拿了喜烛红布,去长兴侯府,就说,侄儿给姑父送侍妾来了,让姑父好好准备准备,晚上好做这现成的新郎。”
简飞扬大吃一惊,忙拉着贺宁馨道:“你胡闹什么呢?这可是昭仪送来的人,你是想授人以柄?”
贺宁馨笑着斜睨了简飞扬一眼,道:“昭仪娘娘可有旨意?”
简飞扬愣了一下,道:“……口谕,算么?”
贺宁馨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简飞扬面前摇了摇,道:“不算。她又不是圣上,口谕不算数的。”只要不是白纸黑字,贺宁馨就可以当作没看见。
“再说,就算是有口谕,也只是给我们府里送个丫鬟而已。既然是丫鬟,就是我们府里的下人。你作为镇国公,给自己的姑父送个丫鬟,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贺宁馨接着又道,一点都不吃亏的样子。
虽说这样做,甚是粗糙,可是倒也直接了当。而且以长兴侯的为人,这样的好处,肯定是不占白不占的。
简飞扬便不再反对,笑嘻嘻地坐到一旁,跟着贺宁馨一起胡闹,促狭地问:“姑父纳小星之喜,我们要不要去喝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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