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悲痛欲绝母亲的神色迅速变换着。
母亲蹲下身,唯有在长矛到来之前将儿子抱紧在怀里。
长矛飞快地冲了过来,枪尖发红着,那是守军的鲜血。
而后,莎骑坡人手上的长矛因冲锋而断裂,那对母子被同一根长矛穿刺了胸膛。
那母亲满嘴鲜血,她抱着孩子倒在地上,无助地呻吟着,好似在痛哭哀嚎。
卢克看着这血腥的画面,他完全呆住了。
这就好似末日的前奏。
身上满是鲜血莎骑坡人调转了马头,换出一把弯刀,他看向了卢克,舔了舔嘴唇,挑衅地指了指地上断气的尸体。
还未等卢克反应,莎骑坡人便用刀背拍马,直挺挺地冲了过来。
蒙福者看着那飞速靠近的刀锋,额上惊出冷汗,死亡逼近着,但他双腿僵硬。
“神父!”
一位守军突然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大喊一声后,便挺起长矛刺向莎骑坡人。
莎骑坡人显然对此始料未及,他慌忙拉紧马匹的缰绳。
这依旧慢了一步,那位守军一枪便刺穿了他的喉咙,马匹嘶鸣,受惊地向前逃窜。
莎骑坡人的尸体在颠簸中倒下马背。
“亚、亚流?”
捡回一条命的卢克喘着粗气,看向了那位守军。
卢克认出了他,正是来到马顿河城那夜为他开门的卫兵。
“敌人攻入城里了,快跟我走吧神父!离开这里!去城堡,那里还能坚守!”
亚流急促地交代着,险些口齿不清。
城墙被攻破半天后,安德夫公爵与罗伦退守了城内的城堡。
除了守军以外,城堡内仅有少量的平民逃入其中,近乎整个城市,在顷刻间都落入了弗杜桑人的手里。
守军的损失颇大,但在公爵的指挥下,撤退依旧有序,几次打退了弗杜桑人以及莎骑坡人的追击。
而敌人进城后,便将几日前攻城失利的愤怒倾泄在城内的平民上,开始大肆劫掠。
由此,守军们退守城堡之后,拥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安德夫公爵紧锣密鼓地布置防御,城堡虽然荒废许久,但石砖这东西,往往能熬得住风吹雨打。
加上城堡地势颇高,防守重点不多,能够集中兵力,攻城之路狭窄重重因素下,一时之间,追击过来的小股部队被飞失投石阻隔在了城门之外,不得不暂时退去。
尽管如此,安德夫公爵与罗伦依然没有时间缓口气。
还没有退到城堡的守军并不算少。
为此,罗伦不得不亲自带领雷敦人们,从城堡出发,一路杀出去,接应周围的守军进入堡内。
当弗杜桑人的指挥官科安公爵从敌人败退的喜悦回过神来后,罗伦已经接应了三分一的残余守军退入城堡之中。
科安公爵连忙组织起步兵对城堡发起进攻。
不过,安德夫公爵已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布置好了简陋却也完善的防守。
而弗杜桑人由于大部分士卒四处劫掠,根本来不及汇集兵力,面对城堡的防守败退下来,留下几十具尸体。
科安公爵不得不下令撤退,转而命人包围住城堡,不再让一位守军进入,也不让一位守军逃离。
“我们暂时安全了”
入夜时分,敌人未对城堡组织大规模进攻,安德夫公爵勉强松了口气。
眼下看向脚下历久弥新的城池,各个岗哨火炬燃起,在夜间闪烁,整座城堡呈现出固若金汤的模样。
马顿河城内的宽路大道不算太多,配重投石机由于太过庞大,推不入城内,这座城堡或许比外城城墙更加稳固
安德夫公爵此时尽量安慰着自己。
公爵望向一片狼藉的马顿河城,空气中蔓延着灰尽的气味,显然弗杜桑人早已对这座城市烧杀抢掠。
久经战火的安德夫公爵知道,这是一种常态,当攻城方费尽千辛万苦夺下城市时,往往伴随着大规模的烧杀抢掠。
即使他们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同族,更是与自己有相同信仰的真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