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的时间转瞬即逝,晨尹无需多加等待,便能看见数日后的景象。
神看向王国的广场上,高高竖起的巨大石柱,一个个人头连成了串,如标本一样悬挂,用以祭祀战神,这漫天风雪的季节,这些人头挂上一个多月都不会腐朽。
那些多是出自与他们敌对的部落或王国。
神纵览着这雷敦王国的历史。
雷敦人与北土严寒地区的其他部族相差无二,他们深受百年前主宰这里的兽人们影响,维持着不少原始的风俗,他们的先王,也即是曾皈依吾王之王的王者曾引入过巨王教的经书律法,在夺得王位之后,那位先王又将异教信仰废弃,改立了战神喀尔斯的像。
虽然皈依吾王之王的时期十分短暂,然而,异教仍然对这片土地留有影响。
比如重新确立了许多习俗,构建长老裁判会,设立传统裁判人等等还有许多现在供奉战神喀尔斯的仪式,大多数都是从异教的仪式里改编过来。
以致于雷敦人比起周边部落,开化程度上,更多了点城邦的味道。
但更多的异教传统与律法,则是遭到了雷敦王国的摒弃。
神的目光落向了罗伦,这位被秘密立储的三王子。
罗伦在被秘密立储后,便在其父王的授意下,开始与氏族里效忠于他父亲的加尔达勇士多加接触。
特别是在一个月前,二王子索答再次杨帆劫掠,袭击不愿上贡的部落城邦,罗伦便趁此良机,辗转于各个勇士贵族们的宴会,甚至亲手砍死了一匹狼,来昭示自己的武力。
罗伦一步一步地靠近王储的位置,他的路途似乎很成功,王位就在日复一日间唾手可得。
这位三王子甚至开始怀疑那日是否只是幻听,自己是否是被冻得出现了幻觉,误以为自己受了重伤,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主的神谕,他是凭着自己走回去的。
自己依然是战神喀尔斯的臣民。
因为这漫长的日子以来,主都未曾在罗伦的面前显现。
晨尹顺着罗伦的命运之线,凝视起不远的未来。
“很有意思。”神轻声道。
晨曦闪烁在皑皑白雪上,凋着狼头的长船划开碎冰而来,十数张船帆威武地随风扑朔,撑得饱满,最高大的长船足有两层,船头立着战神像。那是二王子索答的战船,是他母亲的氏族从南边人里缴获回来的。
罗伦仰起头,作为三王子的他自然要去迎接凯旋而归的兄长。
只见一位虎背熊腰的立在船头,环抱双手,阳光从他身后打来,投下威势的阴影。
待战船靠岸,索答将一个巨大的头颅单手扔到了海港上。
迎接索答的诸位勇士和奴仆纷纷围了上去,然后一个个惊声尖呼。
“尖吼龙!是尖叫龙的头!”
“真是尖吼龙那可是一等一的凶兽!”
“他妈的,我可是见过尖叫龙打死两头熊”
地上的尖叫龙头颅血迹还未干涸,它们是走地龙的一种,传说是龙与鸡的混血,长着一对小翅,体型比灰熊大上足足一半,却是成倍的凶勐。
惊诧和感叹瞬间便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很快就转为了对索答王子勇武的赞叹。
在这些尚武的雷敦人中,唯有伤痕和头颅是最值得崇拜的。
索答王子自战船上一跃而下,半蹲地稳稳落到地上。
“二王子,这是你一人狩猎的吗?”一个强壮的勇士挥舞手臂道。
“我亲手拧断了它的脖子。”索答王子毫无虚心的打算,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