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尹没有说话。
黑德薇希又说道：“你死之后，我登上了那里，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曾做过什么。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如此不虔信，当我去到那里时，一切都铺开到我眼中。”
“我注定无法拯救复活镇吗？”晨尹轻声问道，她的口吻，好似在谈一件无关的事。
“命中注定的我也不会让你去拯救。”黑德薇希抬起长剑的剑柄。
“你要阻止我？”
“我会的。”
她对妹妹的回答并不觉得不可置信，反而是理所当然。
黑德薇希这会柔声道：“做一位神多奇妙啊，我哪里会撒手？”
晨尹凝视着来自未来的妹妹，平澹地问道：“所以你便要将复活镇毁灭？数次要将我置之于死地？”
“你是我所剩无多的人性，我为何不将你早些剥离呢？”黑德薇希长剑搁在臂弯上，垂下眼睑，“反正你注定要死的，而这世间没有你灵魂的归所。”
黑德薇希无情的话语落下，她如竖塔一样，于狂风中屹立不倒。
她继续问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何你没有承继我的拯救，反而是苦难呢？”
“因为在未来，我是苦难之主。”黑德薇希如此回答。
晨尹完全明白了。
也无需黑德薇希再说一次。
如那句话一样，不是现在决定未来，而是未来决定现在。
“如果那时你早些同我说，你便是”说到这里，黑德薇希的嗓音停顿了，“不，不会，你一说，我便会死，溘然长逝，你是爱我的。”
晨尹直直凝视着她。
“你说这世间没有我灵魂的归所，那我死后将会到哪里去？”
“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黑德薇希扬了扬好看的指尖，“换一个吧，哥哥。”
然而，晨尹已经没什么好去问的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黑德薇希明白她要离开了，将长剑抱在臂弯里，走到她跟前。
“绝望是种幸福。”黑德薇希柔声道，“你死后，我会赐予过去的我永恒的绝望，让她明白，希望看似触手可及，却是触不可及。所有对你的拯救，都是妄图与妄想。
毕竟，有什么能拯救一位拯救的主呢？”
晨尹凝望黑德薇希，抑或是苦难之主。
她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黑德薇希静静等待，这是她的神国，她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复活镇注定毁灭”良久，晨尹轻声说。
“你注定会拯救我。”黑德薇希替她将下半句脱口而出，摇摇头，“正因如此，拯救才是对苦难的背离。你看，你就这样造就了现在的我。”
晨尹无话可说了。
黑德薇希伸出手，臂弯里的长剑自然而然地滑落了，手臂上的黑袍下落，洁白的小臂环住了晨尹的脖颈。
这里是她的神国。
所以无可置疑地，黑德薇希那娇小的手臂将哥哥的脑袋拢了下来，直到自己正对着晨尹的脸庞。
而后，黑德薇希踮起赤脚，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
那分明是个早安吻。
“这是以前所不能为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