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鸾清!”
“顾鸾清!”
她听到了几声呼唤,一下比一下变得更清晰,更大声。
然后,顾鸾清睁开了眼睛。
她清楚地感觉到她是躺在密室的地板上,地板的寒气一直源源不断地传送到她的背部里,而晏城怀的脸,也在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后,映入眼帘。
顾鸾清知道自己失败了。
该死。
她在心里暗骂。
与此同时,晏城怀也在为她醒了过来而松了一口气,他坐在地上,重重地喘气,“你居然以死相逼。”
他没想到她为了逃出去,要做到这种程度,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这么做。
她面无表情,茫然又空洞,“是你逼我这么做的,这不能怪我。”
大概是因为地板太冷,她又浑身湿漉漉,顾鸾清整个人都在颤抖,连声线都在发颤。
晏城怀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他不知道她颤栗的原因是因为他即使在她生命垂危的情况下,也不愿意带她去医院,而宁愿在这个密室里,让她受更大的风险。
就是死,也要她死在他的怀里,他的掌控之中。
不管怎样,顾鸾清还算命大。
她活下来了,迎接她的将又是新一轮的折磨,而这样的日子目前看来不会到头。
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晏城怀一肚子火,但又碍于她刚刚才动了自杀的念头,他不得不耐着性子。
“我说了你不要有小动作,不然只会更难看。”
“我无所谓,总比在这里被你囚禁折磨好。”顾鸾清垂着头,她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具没有了生命的形体。
呼吸是本能,心却是死的。
晏城怀看着实在来气,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看他,“折磨?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我自认为我对你已经够好了,你居然认为这是折磨。”
“跟你待在一起呼吸同样的空气,对我来说就是折磨。”顾鸾清瞪大眼睛,她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眼神也变得浑浊,带着绝望的悲怆。
她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
而是对他失望透顶。
晏城怀瞪着她,脑海里闪过一千种一万种折磨她,让她哭的方式,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松开手。
一直麻木的心现在却刺痛着,疼得让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别开脸,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意看她,“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真的会折磨你一辈子,用你感到最痛苦的方式。”
“随便你,反正我没得选择。”顾鸾清还是那个态度,她刚从鬼门关回来,也没见得变得豁达了,反而还感到更加沉重。
晏城怀走了,离开之前将监控视频关了,还不忘警告她,“要是你敢死在这里,我就有本事让向朝爵也去阴间陪你。”
拿她的性命安全威胁她无所谓,拿向朝爵来要挟她,却正中她的下怀。
顾鸾清没说话,心里却已经暗暗打消了要一死了之的念头。
她确实不能死,因为向朝爵会来救她。
他一定会救她。
她会一直等他来,一直等下去。
顾鸾清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心里涌出来,传达身体各处,她不再是被冰冷包围,而是温暖。
从地上站起来,顾鸾清把已经完全湿透的衬衣脱下来丢进洗手槽里,她打开水龙头,洗了个热水澡,在腾腾的雾气里幻想她还是在跟向朝爵一起生活。
“等一下吃点什么好呢……”
……
医院里,向朝爵万年不变地坐在病床上,他的眼前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了一台电脑。
秘书长正在跟他进行远程视频通话。
“你就按照我说的这么做。”向朝爵交代好各大事宜。
秘书长点头,“是。”
“至于顾鸾清多次缺勤问题,你通知行政部,就说她到国外出差去了。”
反正最近顾鸾清的设计作品远销国外,就说她去米兰开研讨会好了。
“好的。”
得到他的应允,秘书长才结束视频通话,向朝爵闭上眼睛,他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些疲惫。
钟景墨走进来,“在忙工作?”
“嗯,公司最近有海外事务要处理,我已经委托秘书长帮我做了。”向朝爵并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