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鸾清每天都会做的事现在换了一个人。
这意味着已经过去两天了,她还没有回来。
她到底去哪里了?
向朝爵眉头皱得更深,他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浑浊而沉重。
钟景墨对他的苏醒很是惊喜,“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又要睡上几天才会醒。”
向朝爵晕倒之后,钟景墨立即把他送到医院,并打电话让于疏寒到医院来。
难以想象一个有伤在身的病人居然扛住了几十下暴击,苍白的皮肤上全都是棍棒落下来的血痕,伤口也裂开了,血糊糊一片。
就连有多年外科手术经验的于疏寒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知没有希望,向朝爵还是要问,“鸾清呢?你有没有接着让人找她?”
“有有有,你就放心好了。”钟景墨怕他又要操心这事,连忙回应道。
话落,于疏寒也推门进来了,她看到向朝爵没戴氧气罩,顿时皱了眉头,“怎么这么快就摘氧气罩了?快带上。”
向朝爵别开脸,明显不情愿。
她直接走到床边把氧气罩给他戴上了,一边嘀咕,“伤的这么重也不怕大脑缺氧而死,还敢摘了氧气罩,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于疏寒是不在乎向朝爵是死是活,但顾鸾清在乎。
现在顾鸾清下落不明,她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向朝爵。
向朝爵闭着眼睛,皱起的眉头暴露了他烦躁的心。
不难想象,他的心有多不安。
“你就不用担心了,鸾清比你想象得要坚强得多,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会找到出路的。”于疏寒安慰他,她的心也是在煎熬着,所以才更能体会向朝爵现在的感受。
“我知道。”
“好好休息。”
钟景墨给他掖好被角,跟着于疏寒走出病房。两个人在空荡的走廊上伫立着,钟景墨靠在墙上,又犯了烟瘾,空气安静得像是凝结了,气氛甚是沉重。
“我可以抽根烟吗?”
“无所谓啦。”于疏寒现在也闷得想来一口了,哪怕她从未抽过烟。
钟景墨看左右都没人,住在这里的人又只有向朝爵,这才拿出一根烟抽,他点燃烟头,那点火红像是希望,燃烧。
“也给我来一口吧。”于疏寒伸手跟他要,钟景墨犹豫了一下,递给她。
她抽了一口,给呛得不轻,一边咳嗽一边问他,“你经常抽烟?”
“没有,也就心烦的时候来一根,平常不是必要时候我都不碰烟。”钟景墨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接过烟啜了一口。
心里的烦闷还是不能排解。
于疏寒侧着脸看他,“你现在很心烦?”
“不然呢?顾鸾清失踪那天我也在,如果我能多点心眼,或许她也不会失踪,现在向朝爵负伤在床,他从未那么失落过,知道他爸妈感情不和的时候都未曾这样过。”钟景墨是一路看着向朝爵走过来的,他知道那个人吃了多少苦,现在突然遭遇这种重创,说不心疼是骗人的。
于疏寒多少能理解钟景墨在想什么了,她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说了,鸾清很坚强。”
话虽如此,她自己也没有底气。
顾鸾清到底去了哪里?
她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没有任何征兆。
也许,她从未出现过……
……
冷,好冷。
顾鸾清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她猛地惊醒,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浴缸里,被囚禁在这里两天了洗的第一个澡。
两天睡不着觉,疲惫让她在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直到水凉了,顾鸾清才醒过来,她整个人都滑落水中,映入眼帘的是在水中看到的世界,所有东西都变得柔软了,荡漾着。
顾鸾清坐起身来,她用手将脸上的水扫掉,她有些恍惚,脑海里浮现出向朝爵的身影。
她不在,他一定很着急。
在被囚禁的这两天里,晏城怀每天就来看她一下,并告诉她冰箱里有速食产品,她就算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也饿不死。
顾鸾清想着没有必要拿生命跟这种人斗气,所以她还是按照一日三餐地吃,希望在把冰箱里的食物吃完之前,就能从这里逃出去。
除却吃饭上厕所以外,顾鸾清什么事也不敢做,她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睡着,晏城怀就会来找她。
她不想看到他。
回想这几天的遭遇,顾鸾清不免感到恐惧,但又觉得侥幸,晏城怀在这两天并没有对她做出格的事情,但同时,他也不会让她出去。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