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鸾清知道他不高兴,她连忙解释,“也没有,我就是想说,我在这里看着能防止纰漏。”
撂下了那样的狠话,顾鸾清心里自然要忐忑多一些。
她承认,她输不起。
向朝爵叹了口气,“那你打算维持到什么时候?一天?”
如果只是今天,那他原谅她。
顾鸾清支支吾吾地回应,“我打算等产品投入市场后再恢复原来的生活模式……”
说白了,她打算在工厂待到产品的生产环节结束。
这意味着他们将至少有一个月不能见面。
她是不是疯了?
向朝爵气得不轻,他厉声正色,“你在那里等着,我现在过去。”
“啊?”顾鸾清还没反应过来,向朝爵就挂了电话。
他低头看着那张纸条,带着不屑地嗤笑一声,蓦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
向朝爵转身又奔了出去,猛地将门关上,把身影挡在身后。
他一路驱车,狂奔疾驰到工厂,此时工人都已经差不多都回去了,厂里除了灯光外都进入休眠状态。
向朝爵将工厂大门猛地推开,他来势汹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追杀仇人。
到处都是精密的仪器,还有散落在工作台上的珠宝闪烁着光芒。
向朝爵沉着脸,大喊,“顾鸾清!”
一直躲在暗处的顾鸾清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二话不说,冲上去走到她面前,他们的周围都是货架,将他们的身影挡住。
“跟我回去。”向朝爵长话短说,他说话的口吻已经不是劝解而是命令。
顾鸾清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不同的是她绝对不肯悔改。
“我现在不能回去,你就不用劝我了。”她已经铁了心要这么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向朝爵扶额,“现在连工作的人都没有,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
工人都已经差不多走空了,她待在这里也只是受蚊虫叮咬,还要无端受寒,毫无意义。
顾鸾清却还是固执己见,她的情绪不太稳定,激动的时候总是红着眼眶,带着无尽的懊悔,“当初我替宋雯撰稿不也是完稿了?结果就因为我的一个小小疏忽,差点把我的名誉给毁了。”
她转头,不愿去看他的眼睛,她执着地坚持她的意见,“这次我绝对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会把关每一步,直到它安全投入市场销售,你就给我一些时间,很快我就会调整回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见她对被恶意篡改一事的阴影有多深。
“这里别说床了,连像样的可以睡的地方都没有,你在这里待着就是受罪。”
向朝爵还是不愿意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执意要劝她。
原来他这么为她着想,顾鸾清除了感激之外,就剩下愧疚。
她刚刚不该对他态度那么激动。
然而,她还是没有要妥协的打算,“无所谓,这点苦我能承受。”
“顾鸾清,你不要这么固执!”向朝爵难得对她动怒,他是真的不想看着她在这种地方受苦,他给她这次机会并不是让她过这种生活。
“我没有固执,我就是害怕,这一次我不能失败,如果败了,我将又要回到原地。”顾鸾清有些鼻酸,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
向朝爵二话不说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他望着她一会儿,蓦地问她,“你真的执意要这么做?”
“是,你怪我胆小好了,反正我就是这种性格。”顾鸾清说着,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靠在货架上,她仰着头,望着从排气扇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她是怕了,跟向西戎下了那么大的赌注,意味着她将孤注一掷。
她不能输,输了一切就要从头再来,向朝爵为她争取到的一切都付之一炬,她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向朝爵重重地深呼吸一口气,“我们这么吵也不是个办法,我想过了,既然你这么怕,那我派专人过来这里监察,你跟我回家,这样可以吗?”
顾鸾清神情复杂地盯着他良久,直到他受不了,再问她,“这样还不行?”
“不是。”顾鸾清斩钉截铁,她苦笑,“你怎么不早点这么说,那我就不用在这里犟那么久了。”
要是能这么做,谁愿意睡在工厂里。
向朝爵也被她逗笑了,“我还以为你就愿意睡这里呢。”
“谁愿意啊。”顾鸾清娇嗔,她主动讨好似的握住他的手。
向朝爵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轻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