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浅浅只是个普通人,那她只用好好收集证据就行了。 但苏浅浅是苏家的独女。 苏氏企业产业遍布全国,和顾氏实力相当,名声远播,人脉甚广。 以前她以为苏浅浅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单纯善良,没想到她的手段这样狠辣,在这种和平年代都敢如此玩弄人命。 想到奶奶死得不明不白,浑身的冷意从脚尖贯到了头顶,眼睛也红了。 见她这样难过,谢一野不由得也跟着难受。 如果温言真是自己的妹妹,那她这些年实在受了太多苦。 想到这,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你可以先说你的要求。”
温言启唇,压抑着恨意:“我要她受到法律的制裁,杀人偿命。”
谢一野点头,并不意外:“想要扳倒苏浅浅,就要先扳倒苏家这棵大树。”
苏家有权有钱,就算苏浅浅进去了,苏家也能想到办法减刑。 “最近我们家和苏氏有个合作,如果这合作能成,苏氏近三年的营收都不用愁,不如我帮你搞砸这个合作怎么样?”
他双手环胸,倚靠在旁边的大树下,吊儿郎当的看着她。 “那我能帮谢少干什么?”
谢一野抛出这么大的诱惑,她肯定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找你要个东西。”
他明亮的眼睛盯着她的后脑勺处,“你的发绳。”
这是什么要求? 温言微怔的瞬间,谢一野已经上手了。 他的动作很快,温言只感觉头皮一疼,发绳就被他取了下来。 他拿着发绳对着光看了看,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精致的五官比当红明星整出来的还要惊艳,偏偏这种美中带着一丝野性,极具魅惑力。 他长得实在太过张扬,也难怪有花心的资本。 温言觉得有些不妥。 “就只要个发圈?”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谢一野的要求。 “嗯。”
谢一野又凝神看了一眼发圈,确认了什么才唇角勾起,坏笑道,“也不完全为了你。”
就冲着上次苏浅浅酒吧说的混账话,他也打算给苏浅浅一些教训。 至于这个夹杂了头发丝的发绳,他想拿去检测。 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那就不如打消这个怀疑。 看着他怪异的举动,温言心底一个劲的打鼓,她再一次确定谢一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 什么扳倒苏家这棵大树,这或许只是谢三少无聊逗她的玩笑而已。 一开始,她就不该相信谢一野的话。 谢家的人,无缘无故怎么会帮她呢。 温言礼貌的和他告别,也没有问什么时候他能搞砸合作,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谢一野会真的帮她。 看着温言离开,谢一野想跟上,但想到口袋里的发圈,便止住了脚步。 现在最重要的是用她的头发做血缘鉴定。 温言是不是他的妹妹,很快就能见分晓。 …… “她竟然把发绳给谢一野了,难道她和谢一野……” 别墅门口,苏浅浅略带惊讶的看向顾瑾墨。 顾瑾墨皱眉,漆黑的瞳宛如黑洞漩涡,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我送你回去。”
他迈步向前,苏浅浅连忙跟上。 温言竟然婚内出轨…… 她正愁不知怎么对付她,没想到温言主动把把柄送上门了。 苏浅浅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短信,把这个劲爆的消息送给了本市最大的新闻媒体。 次日,温言来到了奶奶生前住的医院。 她想再找找证据。 却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旧人。 是苏浅浅。 看着她鬼鬼祟祟进了一个医生的房间,温言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上次的事情处理好了?”
房间里,苏浅浅的声音焦急又紧张。 “放心,这事我会替你保密。”
男人的声音,温柔沉稳,细腻绵长。 温言的心一阵跳,她眯了眯眼,缓慢靠近,然后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目光朝自己看来。 轻轻抬头,对上了某人深邃的目光。 顾瑾墨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闲散的插兜,薄凉的唇抿紧,就那样懒洋洋的看着她,轮廓的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寒意。 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了多少。 “顾少。”
她笑得风情万种。 顾瑾墨没说话。 和以往乖巧打扮的她不一样,今天的她打扮得有些惹眼,膝盖以上的吊带裙加上一件小开衫,刚好到腰部收拢,勾勒出诱人的弧度,美得炫目。 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发圈,不是谢一野拿走的那根。 他上前,压低了嗓音:“温言,我们谈谈。”
谈谈? 结婚三年他都没好好看她一眼,怎么这时候想谈谈了? 温言笑了,不知是笑自己这三年的付出,还是笑自己的傻。 …… 医院楼下不远处的咖啡厅。 顾瑾墨本想问她和谢一野的关系,但想到自己当初放她离开的“豪言”,话到嘴边压了下去,最后变成:“苏浅浅你得罪不起。”
“你这是在警告我?”
这话怎么听都像在威胁。 温言苦笑着红了眼。 苏浅浅的后台她是得罪不起,因为苏浅浅背后除了有苏氏,还有他顾瑾墨。 想到昨天的事,顾瑾墨缓缓皱起眉宇:“苏浅浅家正在收集你诽谤她的证据。”
“诽谤?”
温言红了眼,死死盯着他,“我奶奶是被她害死的!”
“你没有证据。”
“会有的。”
她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在苏家弄死我之前,我会先弄死她。”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顾瑾墨的声音极冷,像一把钢刀,狠狠戳进了她的心脏。 一瞬间,温言觉得鼻腔发堵,在泪聚集起来之前,她狠狠咬住了嘴唇。 “顾瑾墨,奶奶对你不薄。”
她心颤得厉害,“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插手我和苏浅浅的事。”
温言是抱了期待的。 一个人对付整个苏氏本就很难,如果再加上一个顾瑾墨,可能真的没有胜算,但只要顾瑾墨愿意袖手旁观,那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忙。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顾瑾墨缓缓别开了眼。 “对不起。”
对不起…… 这是无论如何要护着苏浅浅了。 果然啊,三年的情分,终究是喂了狗。 她的丈夫,她曾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成了仇人的靠山。 “没关系。”
温言笑了,她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逼回了眼中的泪,“苏浅浅的命真好。”
明明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却有这么多人护着她,这其中还有她的丈夫。 顾瑾墨以为她会放弃,没想到这反而更加刺激了她。 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温言,孤僻又偏执,和记忆中乖巧的她完全不同。 “顾瑾墨,从今天开始,你也是我的仇人了。”
仇人…… 这词很刺耳。 顾瑾墨狭长幽深的眸眯起,心底莫名浮现一丝躁气:“我是你的仇人,那谢一野呢?”